“有价值的东西只有对懂得的人才有意义。”
――普劳图斯
“这尼玛是个什么玩意？！”
来自偶然间抬头却目睹了神奇景象的小学生的震惊发言。
试想一下，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一道寻常可见的斑马线，等待红绿灯的孩子们正在前往上学的路上。与好友相伴，没有压力的学习生活，民风淳朴的城市，种种朴素却美好的元素组成了孩童的对未来的期待与对人生的热爱。
至少7秒以前还是这样的。
试想一下，当正在与好友讨论最近热播的动漫时，却不经意瞥到快速驶过的公交车顶，又在不经意间注意到车顶上的人影，最后在人影腾空而起又转瞬消失在钢铁森林中后，不经意间发出一声感叹，换来好友关爱智障的眼神，同时质疑起了自己的三观。
雾心也确实没有想过，自己的一跃会改变一个孩子对美好生活的认知。当然，他也不会花费时间来思考这一意外事件。此时此刻，穿梭于城市上空的少年被气流所包裹，与振翅的飞鸟擦身而过，那双空洞的瞳孔扫描着每一个可能的落脚点，再由那双修长的腿着陆、跳跃。女人含糊不清的言语已随着耳边呼啸的风飘入高天，而那身制服正如磁石吸引着身体的驱动。
而另一块磁石，就在他的眼前。
熙熙攘攘的人群夹杂着喧嚣拥挤在巨大的石碑前，不一的发色、音色构成一番混乱的景象。雾心翻身从空调机上跃下，在所有人低头的瞬间融入人群。
抓住了不错的契机。雾心对自己的行为做出了评价，目光随即落在那高大的石碑之上。
“夷盟？之前都没听说过这主，啥时候办的学校？”
“母鸡啊，我爸说这学校风水不错，让我进去帮他涨股票，真牛逼他妈给牛逼开门啊。”
“卧槽，21世纪还有人信这玩意，你爸真够可以。”
身旁两兄弟你一言我一句，话题在爹和学校间反复横跳。诸如此类对这所学校感到疑惑的人不在少数，大量相似的语言信息涌入大脑，似乎这所学校如平地而起一般。
“夷盟中学。”和多数人一样反复念叨学校名，雾心微微皱眉。女人的“命令”是待在房子，却将这身制服留下，而制服的不可抗力将这身躯引到此处，前后矛盾的行为令他不解。
但眼前的情况就更加让人懵逼――或许正是学校的招生日，时间已过八点，却不见任何相关人员的影子，所有学生拥挤在大门外的宽阔的出奇的广场上，各种造型应有尽有。也只有路过的成年人会驻足看上一眼嘈乱的人群，便再无人问津。
雾心缓缓闭上双眼，令所见所闻浮现在脑海之中，直至上千道人影逐个显现。
五千四百六十二，不多不少，如晶莹的水珠漂浮于广场之上，在不断反射阳光后构筑成一面棱镜，映出一方天空。
镜面泛起阵阵波澜，逐渐扭曲了镜中所映射的景象，直至那面透亮的棱镜如融化的沥青一般粘稠、混沌，化为漩涡一片。
呼出一口浊气后，雾心重新睁开眼睛，而原本人满为患的广场此刻却如无人之境，飘渺虚无。
“嘿嘿，被发现了。”身后传来一阵嗤笑，夹杂着些许的挑逗与讥讽。
“做这些有什么意义？”雾心转过身去，直面眼前面带微笑的银发男人。那张年轻的面庞散发着莫名的威压，巨大的反差携带的威胁性，令雾心本能得握起拳头。
见到雾心的反应，男人却又一次笑出声来：“别介别介，我没有其它的意思，如果你只是因为我入侵了你的思维空间而生气的话，我可以出去，但在这里说话会更方便一些。”
“回答我，你的目的。”雾心面无表情，但防御的姿态没有丝毫松懈。
“呵呵，将细胞分解然后重组，以达到腿部机能强化，挺有创意，也让我对你提起兴趣了。”男人仍旧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语气中充斥着戏谑，一面自说自话，一面上下打量着雾心。
“这件制服是你留下的吧，”眼看男人一再转移话题，雾心主动发问，“将我引到这里也是你的手笔，你会否认吗？”
“吼，理由呢？”男人俯下身坐在了地上，饶有兴趣地注视着雾心的眼眸。
“带有强制引导性的制服，一个大到可以站五千多人的广场，八点后仍旧站在校门口的学生，这些理由还不够吗？”
听罢，男人却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就这啊，我还以为你观察的够仔细，也只是发现了一些不符合常理的现象，却还是没找到指控我的证据啊。”
“……”看着男人一脸欠揍的表情，雾心舒展了紧握的拳头，面无表情地走向坐在地上的男人。
“嗯？怎么不说话了？走过来是想干……”
咚――
雾心将手从男人的脸上拿开，一脸冷漠地看向瘫在地上的男人：“这就是证据，唯一一个穿着和我同款制服的个体。”
地面上的坑洞与男人的头部完全吻合，而那嵌入坑洞的脑袋却连一句妈卖批都喊不出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猛地按在地上，也只能发出阵阵微弱的呻吟。
“你的话有点多，但一句都没到重点上，于是我的本能促使我停止你的行为，不过不出意外的话，这点程度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雾心也蹲下身去，俯视着男人脸上触目惊心的巴掌印。
上一秒还在翻白眼的男人在听到这话后猛然间坐起，脸上除了巴掌印以外只剩下满面尴尬。“我去你丫来真的，想动手吗你？”
“我没有必要和一个穿着高中生制服的老男人动手。”雾心拉起了地上的男人，随即紧紧攥住他的手掌，痛觉再一次传入大脑，这一次男人倒是直接哀嚎了起来，险些再次瘫在地上。
“因为已经动过了。”雾心仍旧面无表情。
“别别别大哥大哥松手啊真的很疼我怕疼啊大哥想知道啥您尽管问啊我嘞个大曹……”
“……”，在男人求饶了二十秒左右后，雾心甩开了他的手臂，“先从这里离开，有些事必须出去说。”
男人如获新生般缩起手臂，好像害怕再被雾心“拿捏”住一般。
“好的大哥，现在确实没法说话了，听你的听你的……”
说罢，两人闭上眼睛，漂浮在上空的漩涡随即缓缓下降，直至将两人的身影吞没，瞬间消逝。
再一次睁开双眼，眼前仍旧是拥挤的人群，但不同的则是那块石碑旁开放的电子门与维持秩序的保安，以及逐渐开始排队的学生。
雾心叹了口气，随后跟上了身旁的队伍。
果然只有自己一个人穿着制服啊。
而另一边，又是不同的光景――
一边掸落制服上的灰尘，一边扶起因外力而倒在一旁的椅子，银发男人小心翼翼地摆动自己的左手，生怕动作不规范而再次引起疼痛。
“这梆货还真不留情啊。不过这也是你的不同之处就是了，”通过巨大的落地窗望向被人潮裹挟的少年，男人在玻璃上画了一个圈，圈住了那道渺小的身形，
“这才称的上是【急诊】啊。”
吱溜――
手指在玻璃上缓缓滑落，留下灰尘沾染在反光的窗户上。
“疼疼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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