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第二轮决斗前（5）

121.第二轮决斗前（5）

此时，我发现壁炉上放着一只玻璃杯，忽然想起来，柜子里还存着满满一瓶烧酒呢。

这是我的习惯，每天早上都要空腹喝上一杯。这个习惯还是在军队里养成的。

我拿过酒瓶，对着瓶口大口大口地喝起来，直到喝得喘不过气来，然后才放下。这时，瓶里的酒已经被我喝去三分之一了。

我感到肚子里火烧火燎，四肢也很快热起来。由于酒精的刺激，我的心反倒镇定了下来。

我感到身上热得实在受不了，所以又打开窗户。

天快亮了，窗外寒气袭人，一片宁静。群星渐渐隐去，铁路旁的红绿信号灯，失去了颜色。

首批机车驶出车库，带着长长的汽笛声，向当天的早班列车驶去。

“原来没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美好。可是以后，我恐怕再也看不到了。”我心想。

我感到自己又要伤感了，于是立马煞住了车：“不行，在去决斗场之前，我什么也不能想。只有这样，才不会临阵胆怯。”

我开始洗脸、刷牙、刮胡子。但在刮胡子的时候，又在胡思乱想，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在镜子里看到自己了。

我抓起瓶子来，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穿好衣服。

此后的时间就更难熬了。我在房内踱来踱去，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可是当传来敲门声时，我差一点仰面摔倒。因为这对我脆弱的神经，实在是影响太大了。

出现在门边的，是那两位证人，老李和老布。 我心里明白：出发的时候终于到了！

我真盼着他们带给我一个好消息，说今天的决斗取消了。我的对手，那个狼哥，昨天晚上嘎嘣一下死了。

两位证人都穿着厚厚的翻毛皮大衣，人模狗样的。老李握了握我的手，看了一下我的眼睛，向我说：“今天真他妈冷，一会儿你穿厚点。”

接着他又关心地问：“怎么样？夜里睡得好吗？”

“很好。”

“心情平静吗？”

“非常平静。”

“这就好。你吃了东西没有？”

“我早上不吃东西。”

说真的，老李是我最佩服的一个人！他像老大哥一样，居然这样关心我。

我忽然发现，在老布的胸前，今天特意挂了一枚黄绿两色的勋章。上面好像写着：二级战斗英雄。

在这以前，我还从没见他戴过这玩艺儿。难道这个老布，他以前也当过兵，打过仗？

于是，我们三个人向楼下走去。门外有一辆马车，车内坐着一位灰白胡子的先生。老李向我介绍：“这位是乐布吕蒙医生。”

吕什么？布什么？这个名字我没听清楚，我管他是吕布还是吕蒙呢!

我弯腰进了马车，和那位医生握了握手，说了声“谢谢”。

然后我想坐在车子前部的座位上，不想刚一落座，就马上像弹簧一样，迅速跳了起来。

靠，我的屁股被隔了一下。原来下面有一件硬邦邦的东西。

我仔细一看，明白了，原来那是放手*枪的匣子。

老李连声说：“不，不！参加决斗的人和医生坐里边，请到里边去。这是规矩。”

我好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在医生身旁坐了下来。

两个证人接着也上了车。车夫啪的一声，挥了一下鞭子，那匹马抖擞精神，迈开了大步，马车开始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