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孤男寡女在戛纳（5）

137.孤男寡女在戛纳（5）

在路上，我和夫人没有发言。只有伏地雷一个人啰啰嗦嗦说个不停。

在路上走了一会儿，突然从山谷深处的海湾刮来一阵寒风，侵人肌骨。伏地雷立马咳了起来。

这种咳对他来说，其实是家常便饭，根本不算什么，起初没什么异常，不过是轻轻地咳了两下。

但是紧接着，却是一次比一次厉害的剧烈狂咳。到了后来，已经两眼发直，气息奄奄了。

我明白，他已经处于窒息状态，只要一吸气，就是一阵发自胸腔的猛咳。没有任何办法能缓和下来。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必须马上回去，然后

把他从车上抬到房间里。

我命令车夫加紧赶车，马车好像飞起来一样，两边的树木刷刷地倒在后面。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到达了别墅。

我赶忙叫来了仆人，几个人七手八脚，有的抬脑袋，有的抬下身，把他架到屋子里。

抬到床上后，虽然盖着暖和的被子，他的病情仍然一点没有好转。

直到天明，他一直靠在床头一动不动，只是眼睛睁得大大的。

终于挨到天亮了。我发现伏地雷有点异样，他的头动了一下，嘴巴张开了，好像要说什么。

我把耳朵凑近，只听见他断断续续地说：“哦，能不能......找个人......来帮我......帮我刮刮脸？”

我跟他做战友和朋友这么久，已经很了解他了。早晨刮脸，是他多年的习惯。

但是当他下了床，准备刮脸的时候，他的呼吸突然变得短促起来，简直到了接不上气的地步。

人们又不得不把他扶回床上。他的妻子吓坏了，赶紧向我请求，请我帮助去找医生。

我也有点害怕，立刻跑出去，把大夫请来了。

大夫来了之后，看了看伏地雷的病情，然后开了一副汤药，并嘱咐了几句安慰的话，然后对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明白他可能要说点秘密的话，于是就跟着大夫走了出来。

来到门口，大夫对我说：“病人已经到了最后时刻，看来他拖不过明天上午了。”

然后他接着说，“请将这个情况告诉他可怜的妻子，还要派人去找个神甫。我还是走吧，我在这儿没什么用了。如果需要的话，我一定随叫随到。”

大夫走后，我让人把伏地雷夫人从房内叫了出来，对她说：

“他已经不行了，医生建议去找个神甫。你看怎么样？”

她想了一下，才慢慢地说：“好吧，我这就去跟他说，先让他有个思想准备。就对他说，神甫想来看看他……不过这种事，我不大懂。那就劳你的驾，去辛苦一趟，找个比较靠谱的神甫。”

我来到市里，很快就找来一位神甫。这个人上了点岁数，看着比较稳重。

神甫走进伏地雷的房间后，他妻子就退了出来，和我一起，在隔壁房内坐了下来。

年轻的夫人看着我，轻轻地说，“他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我刚说了‘神甫’两个字，下面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脸上就露出了可怕的表情，好像……好像明白了什么……明白自己彻底完了，剩下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