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后悔吗？”师妃暄敛眸，其实这个问题看似在问婠婠，实际上师妃暄却是在问自己，当初为了慈航静斋和正道的责任，她放弃了徐子陵，后悔吗？
师妃暄一直没有找到答案，所以她希望在婠婠这里找到一个答案。
婠婠坦然的笑了，依旧是那份明媚与张扬：“我魔门弟子敢爱敢恨，既然是我婠婠做下的决定，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就像当初我师父为了圣王苦等了二十年，她从未后悔过一样。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甘，不甘这么输了。但——我也不是输不起。”
说到这里，婠婠转身看向师妃暄，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怎么，你后悔了？”
师妃暄眺望远处，一道风吹来，吹散她的鬓角，挡住了她的目光和神色。
师妃暄没有回答婠婠的问题，因为她发现即便是听到婠婠的答案，她依旧无法抉择。也许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婠婠是自己突破武学巅峰，从而破碎虚空，而她却是靠着和氏璧的残余力量来到了这里。
她叹息了一声，转身看向婠婠：“我不如你。”
婠婠一怔，师妃暄神色淡淡的一拜，随后飘然而去。
原地，过了好久，婠婠才醒过神来，回过神后的她回想起刚刚师妃暄的话，反复咀嚼后，突然笑开，而她的心越发平静下来，不，也不对。应当是她的心现在正在为另一个人跳动着。
婠婠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么？”细微的呢喃声随风飘散，婠婠嘴角渐渐勾起浅浅的笑意。
……
入夜，一轮明月挂空，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层，代替那万家烟火洒落在地，轻风微拂而过，天道院内万籁俱寂，仿佛一切都沉浸在酣梦之中，天地之间空旷而广阔，婠婠一袭薄衣踏月而来。
庄换羽的房间里，不仅静的出奇，更黑的出奇。
“吱嘎”一声，门被悄悄推开，床上听到声音的庄换羽手指微微一动，下一刻便呼吸绵长，仿佛一个熟睡的人。
婠婠来到他的床边，黑暗中，婠婠盯着他的面庞静静地看了许久，身侧的手无意识的伸出又很快缩回，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在床边坐下。
淡淡的冷香幽幽传入庄换羽的鼻中，这是他师父的味道，他突然有些期待，期待婠婠接下来会怎么做。
可是他等了好久，却依旧没有等到她。
“师父。”庄换羽睁开眼。
尽管夜色幽暗，但对于他和婠婠而言，这点黑暗却并不算什么，他清晰地看到婠婠脸上一丝犹豫闪过。
“你没有睡？”婠婠抿了抿唇。
庄换羽侧过头，避开话道：“这么晚了，师父怎么来了？”
婠婠水眸扫过他的床，突然，她在他的身侧躺了下来。婠婠侧过头，同一张枕头上，两人间的距离仅剩一指宽，呼吸交缠，庄换羽的耳尖渐渐泛红。
见状，婠婠轻笑出声。
“你想知道我以前的故事吗？”黑暗中，婠婠的声音突然响起。
庄换羽看向她，神色有些犹豫，最后在婠婠的目光中率先败下阵来，他扭过头，有些赌气似的道：“师父若是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就是了，难道师父还会在意我的看法吗？”
婠婠闻言，单手压在头下，侧着身躺着，又凑近了他几分，突然在他耳边道：“如果我说我在意呢？”
庄换羽猛地转过头，薄唇擦过婠婠的红唇，眼底的欣喜还未来得及收敛。
婠婠浅浅一笑，被子下，她的另一只手伸到庄换羽的胸前，将他的手紧紧握住。
“师父？”庄换羽的心急促的跳动起来。
婠婠又探了探头，倚靠到他的肩上，眼眸微敛。
“我以前喜欢过一个人，他叫徐子陵。”
婠婠声音幽幽响起，庄换羽身体一僵，婠婠轻轻蹭了蹭他的肩，继续道：“我遇到他的时候，最初他只是一个小混混，和他的另一个朋友，因为机缘巧合，得到了一部堪比天魔秘的功法长生诀。当时为了拿到这个长生诀，我找机会接近了他，可在日益相处中，我渐渐喜欢上了他。”
“后来呢？”庄换羽的声音有些嘶哑。
婠婠轻轻一笑：“你知道徐有容是谁吗？”
庄换羽微微皱眉，他想起了婠婠和她所说的徐家小姐，南溪斋圣女之间的熟稔，有些疑惑道：“师父是怎么认识徐有容的？我记得我们之前几乎没有和她产生过任何交集。”
“她其实就是我曾经告诉过你的，我的死对头，师妃暄。”
“怎么会？”
庄换羽大惊，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婠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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