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后记

“督公真是宅心仁厚，小人佩服之至啊，”成为亲信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睁眼说瞎话，赚的都是窝囊钱啊。

“少说这些好听的诓我，”曹光道，“啊，对了，最要紧的还是银子！各地的银子先不要着急运回京城，找个妥善的地方先安置起来，等风声过了之后，再找个明路运回来。”这笔买卖做亏了不要紧，但至少本金得保住，来日方长，不愁没有赚钱的路子。

亲信低着头颤抖道：“银子…银子…拿不回来了。”

“不是让你们第一时间转移吗？”曹光尖着高声叱责。

“督公恕罪，”亲信磕了好几个响头，颤声解释，“属下们确实是听令转移了。岳松涛不按计划取胜之后，咱们在各地的赌坊用了各种理由暂缓兑银。赌坊不安全，弟兄们也是第一时间打算转移银子，可没成想一早就被六扇门给盯上了，”亲信咽了口口水，心虚地继续道，“银子一运出赌坊，四大神捕从天而降，当街就打开了银箱，几十箱白花花的白银，立刻被那些赌徒们里三层外三层包了个水泄不通。”

曹光太阳穴直突突：“然后呢？”

亲信咬咬嘴唇，犹豫道，“当街…就被瓜分了。”

白花花胖嘟嘟的一碇碇银子啊，足以让那些月钱二两的普通老百姓疯狂了，眼睛刷的一下都冒着光，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五岁小童，全都一窝蜂地冲上去将银子团团围住，东厂的番子想趁机逃跑都没有落脚的地啊，好几个直接被人挤人挤人，直接被挤到四大神捕怀里了。

……

“好！好极了！真是好谋划，好本事啊！”他筹谋许久，不仅没赚，反倒把本钱都给折了进去，还白搭上个儿子。曹光气急，反阴测测地笑，伸着手直抖，“你去，我要岳松涛那个扑街，身败名裂！”

亲信迟疑：“那个……”

怎么说比较死得容易点呢。

“这还要咱家教你吗？”曹光按着太阳穴，吩咐道，“岳松涛出尔反尔，但别忘了，这小子的手也不干净。把这个小人在华山上的所作所为都给散出去，为了还赌债，竟然作局设计五岳剑派。找些江湖人在武林煽点风，再点把火，不用我们出手，三大派自然会找他算账。他让咱家损失一个义子，咱家便就让他华山派断子绝孙！”

“先找个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我要头版头条，送岳掌门，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他岳盟主了，上热搜！一周！”曹光的声音几近尖锐，趋于破音，“不用给老子省钱！”

曹光正顺着胸膛给自己顺气呢，亲信默默地从前襟里掏出一份报纸，脚步发软，慢吞吞地呈上去，他已经做好了“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的准备，“这是今早的《江湖月报》。”

“噢，已经办好了？动作挺快，”曹光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抖了抖报纸，整整两页头版头条全是岳松涛的专访，标题写道：“浪子回头金不换，衣锦还乡做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