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一话

晚上九点多，窗外的月光像层薄纱，轻轻盖在叶琳的书桌上。她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水珠落在纯棉睡衣的领口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她拿着干发帽擦着头发，碎发贴在额角，带着刚洗完澡的热气，坐在书桌前随手点开了六人组的聊天群。屏幕亮起时，群里还静悄悄的，只有几条上午讨论物理题的消息沉在下面，她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发了条消息。

叶琳大家都安全到家没？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干呢（发完消息后，把手机往桌角一放，继续低头擦头发，毛巾擦过发梢的声音沙沙响）

消息刚发出去没两秒，手机就“叮咚”跳了一下，屏幕上方弹出陈芸汐的头像。

陈芸汐安全到家！刚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我妈就端着牛奶杯站在房门口了，说“女孩子睡前喝牛奶养皮肤”，还盯着我喝了两口才走

杨思源嘿嘿，琳姐你是不是有千里眼啊？你怎么知道我和小汐宝宝是牵着手回家的？（发了个坏笑的表情包）

消息后面跟着个“嗖”的动图，紧接着一张照片弹了出来——路灯下，他和陈芸汐的手十指相扣，他的手指关节分明，却小心翼翼地扣着她的指尖；陈芸汐的指甲涂着淡淡的粉色，发梢被晚风拂起，轻轻蹭着他的手背。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在地上缠成一团，甜得晃眼

宁润泽（大概是刚看到消息，几乎和杨思源的照片同时弹出回复，只有个简单的表情）杨思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叶琳+1（跟着发了个小狗点头表情包）

秦洛阳+1（他的回复总是简洁，却带着种莫名的默契，后面跟着个“附议”的表情包）

陈芸汐他自从篝火晚会之后就越来越粘人了……（指尖戳着屏幕，脸颊有点热——篝火晚会那天杨思源偷偷在她耳边说“以后要天天牵着你的手”，现在真的天天记着。她接着敲）

陈芸汐走路要牵手就算了，放学非要在教学楼门口等我，今天更过分，说要每天给我带早饭，还问我喜欢吃甜豆浆还是咸豆浆，不知道最近受什么刺激了……

秦洛阳肯定是受宁润泽影响（他靠在椅背上，想起篝火晚会那天宁润泽捧着桔梗花站在韩沁怡面前的样子，忍不住笑）

秦洛阳篝火晚会宁润泽跟沁怡表白，他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估计心里在想“原来谈恋爱要这样”，所以才学着粘你。

杨思源知我心者老秦也！（发了个抱头痛哭的表情包，紧接着又蹦出一条）

杨思源老秦咱俩不愧是好哥们，还是你懂我！小汐宝宝你看，连老秦都懂我对你的心意！我就是想天天跟你待在一起嘛，多待一秒都好～！

叶琳说正事啊！别让杨思源带偏了！（她把毛巾扯下来，头发还是湿乎乎的，贴在脸颊上有点痒。她戳着屏幕）

叶琳明天家长会，你们都让谁去？我爸去！终于不用听我妈在旁边碎碎念“上课要认真”“物理怎么又考这点分”了（配了一个好耶的表情包）

杨思源这次居然不是阿姨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消息后面跟了三个感叹号）

杨思源琳姐你幸福日子到了啊！我妈说她要去，她昨天做饭时还跟我爸说“明天去家长会，得跟叶琳妈妈请教请教怎么管早恋的孩子”，我在厨房偷听到，差点没敢把饭咽下去（发了个缩在角落画圈圈的表情包）

叶琳哈哈哈哈！（笑得肩膀都在抖，手机差点从手里滑下去）我妈上周还跟我爸说“杨思源那小子肯定跟芸汐好上了，早上我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总能看到杨思源那孩子在芸汐身边蹦蹦跳跳的，还牵着手上学呢”，就你俩那点小九九我妈都知道了（配了一个偷笑的表情包）

陈芸汐琳琳你……（指尖在屏幕上戳的飞快，想解释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还是没发出来自己想说的，只是配了一个害羞的表情包）

韩沁怡我爸妈还在商量呢（她刚敷上面膜，冰凉的精华液敷在脸上，正对着镜子调整面膜位置，看到群消息时笑了，指尖轻轻敲）

韩沁怡我爸刚才在客厅说“女儿这次考得好，我去家长会才有面子，老师肯定夸她”，我妈坐在沙发上翻杂志，说“你懂什么，老师说的细节你记不住，还是我去”，俩人正争呢，我爸还举着我的试卷说“你看这作文，老师给了满分，我去说才有底气”（发了张爸妈坐在餐桌面前讨论谁去家长会的场面）

杨思源@宁润泽宁哥，提前见家长紧不紧张啊？（突然艾特宁润泽，还发了个坏笑的表情包）沁怡爸妈要是问你“以后能不能对沁怡好”，你会不会脸红啊？

宁润泽不紧张（他刚把物理笔记整理好，合上笔记本，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敲出一行字）反正以后也是要见的，早见晚见都一样

宁润泽（发完又觉得不够，补充道）而且沁怡爸妈见过我，上次在小区楼下，我帮沁怡搬书，她爸妈还跟我说话了。

韩沁怡看到消息时，面膜刚敷平整，脸颊却“腾”地热了起来，连耳根都泛着红——上次搬书，爸爸拉着宁润泽问了半天“学习累不累”“有没有好好吃饭”，妈妈还偷偷跟她说“这小伙子看着踏实”

韩沁怡（她对着镜子扯了扯面膜，怕精华液流进眼睛，指尖在屏幕上犹豫半天，删了又改，才回了个脸红的表情包）我爸妈就是随便问问……

叶琳那小汐呢？还是阿姨去吗？（她拿起吹风机，插上电，热风“呼呼”地吹着头发，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她记得陈芸汐妈妈每次家长会都来，还总给陈芸汐带蛋糕卷，让她和朋友们分着吃）上次阿姨来，还给你带了抹茶味的蛋糕卷，这次会不会也带啊？

陈芸汐嗯，我妈去（手指悬在屏幕上顿了顿，删掉了“我妈下午接电话说单位可能要加班，说不定让舅舅去”的话——舅舅平时忙，很少管她学习，她怕说出来大家担心。她换了句）

陈芸汐她今天还问我要不要带点零食去，说家长会可能要开很久。（发了个“明天见”的表情包，表情包里的小猫挥着爪子，特别可爱）

秦洛阳不管谁去，大家都别担心。考好考坏都没关系，重要的是有没有进步。今晚好好睡，别想太多

陈芸汐我得下了，我妈催我吹头发了（看到妈妈拿着热牛奶走过来，赶紧发消息）我妈说让我喝完牛奶早点休息，先不跟大家说啦，晚安各位～

叶琳晚安～（刚关掉吹风机，头发蓬松松的像团棉花糖，她对着屏幕笑）明天见，记得叫我！

秦洛阳晚安（发完又给叶琳发了条私讯：“睡之前把头发擦干，别湿着睡”，才放下手机）

宁润泽晚安（对着韩沁怡的头像看了两秒，满眼爱意的笑了笑，像是在对沁怡温柔说着话，才关掉聊天框）

韩沁怡晚安～（把面膜揭下来，对着镜子拍了拍脸，精华液吸收得差不多了，脸颊还透着红，她戳了戳宁润泽的头像，才把手机放在床头）

杨思源小汐晚安！大家晚安！（发了个比心的表情包，又给陈芸汐发了条私讯：“明天我在楼下等你，给你带甜豆浆”，才恋恋不舍地退出群聊）

群里安静下来，叶琳盯着屏幕笑了笑，指尖划到杨思源发的那张牵手照，又点进陈芸汐发的偷拍妈妈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关掉手机。她摘下干发帽，拿起吹风机对着镜子吹头发，暖风吹得发梢轻轻飘，她想起爸爸早上说"明天家长会我去，你妈加班，正好我也想看看你教室什么样"，忍不住抱着枕头在椅子上滚了滚——明天爸爸去家长会，肯定不会像妈妈那样盯着成绩表问东问西，说不定还会帮她在老师面前说好话，终于不用挨训了！

她关掉吹风机，把头发梳顺了搭在肩上，爬到床上裹紧被子，抱着枕头又笑了笑。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了条细细的光带，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带着阳光味的被子里，没一会儿就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睛慢慢闭上，嘴角还弯着浅浅的弧度。

另一边，韩沁怡刚揭下面膜，正用温水洗脸，手机屏幕暗着，刚才宁润泽发的"沁怡早点睡"还停在屏幕上。她擦了擦脸，走到客厅门口，听见爸爸还在跟妈妈争："我去我去，我穿那件蓝衬衫，显得正式！"妈妈说："你那衬衫都洗变形了，还是我去，我穿裙子......"她笑着推开门："爸，妈，你们别争了，谁去都行，老师又不挑家长。"爸爸立刻转头："还是女儿懂事，就我去！"妈妈瞪了爸爸一眼，却笑了："行吧行吧，让你去，明天记得带笔，别老师让记东西你没笔。"

杨思源挂了手机，却又点开和陈芸汐的单独聊天框，发了句"小汐，晚安，明天我早点去学校等你"，想了想又补了句"今天牵手回家，我手心一直出汗，你没嫌我吧"。没两秒，陈芸汐回了个"没有，晚安"，他盯着消息笑了半天，才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翻了个身，满脑子都是明天家长会结束，要拉着陈芸汐去吃校门口的烤肠。

秦洛阳放下手机，看了眼书桌抽屉里的成绩单——年级第一名，他记得叶琳物理刚及格，明天爸爸去家长会，应该不会说她，他轻轻笑了笑，关掉台灯，窗外的月光落在书桌上，照亮了他和叶琳一起做的错题本，边缘磨得毛边，却整整齐齐地摆着。

夜色慢慢深了，家家户户的灯陆续暗了，只有月光轻轻落在窗台上，像层薄纱。六个少年少女的房间里，都藏着小小的期待和紧张，等着明天的家长会，也等着明天和朋友们见面，空气里好像都飘着甜甜的味道，软乎乎的，像刚出炉的棉花糖。

四月中旬的午后，阳光把学校门口的梧桐叶晒得发亮，风一吹，碎金似的光就在地上晃。离家长会开始还有半小时，校门口已经停满了车，黑色的轿车、银灰的SUV挤在路边，连自行车道都占了小半。家长们拎着帆布包、捧着文件夹往教学楼走，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话题总绕不开孩子——“你们家小子这次数学多少分？”“听说三班有个姑娘作文拿了全市奖，是不是沁怡啊？”走廊里的脚步声、说话声混着广播里的轻音乐，热闹得像周末的集市。

高一三班门口摆着张长条桌，铺着蓝白格子桌布，上面放着本牛皮纸签到册，旁边是个玻璃罐，插着几支印着校徽的钢笔。韩沁怡站在桌旁，身上的校服洗得发白，领口却系着个奶白色的蝴蝶结，是早上特意找妈妈要的。她手里捏着支钢笔，指尖把笔杆转得飞快，见有家长走近，立刻停下动作，弯着眼睛笑：“叔叔/阿姨您好，麻烦在签到册上签一下名字，找自己孩子的座位坐就好啦。”声音软软的，像浸了温水的棉花。

远处，叶琳拽着爸爸的胳膊往前跑，帆布包在她肩上颠得老高。她爸穿着件浅蓝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拎着个棕色牛皮包——里面装着叶琳提前写好的“家长会重点提醒”，生怕他记不住要跟老师问什么。秦洛阳跟在旁边，校服拉链拉得整整齐齐，他妈妈拎着个米色布袋，正低头跟他说什么，嘴角挂着笑。

叶轩逸（被女儿拽得往前踉跄了半步，赶紧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眼睛却亮晶晶地东张西望）琳琳，你们学校环境真不错啊！你看这悬铃木，都快长到三楼窗户了，夏天肯定凉快！

叶轩逸（他指着路边花坛里的月季笑）这花也养得精神，比你妈在家种的那盆强——她那盆上周刚浇死

叶琳（笑着回头拍了下爸爸的胳膊）爸，你怎么还说我妈坏话？她听见又要瞪你了

叶琳（往前指了指）快到了快到了，就在前面那间——高一三班！门口有张蓝桌子的就是

话刚说完，她眼睛突然亮了，像看到了藏在口袋里的糖，猛地甩开爸爸的手，踮着脚往教室门口跑，跑到韩沁怡身后

叶琳（轻轻张开胳膊从背后抱住她，下巴磕在她肩膀上）沁怡！

韩沁怡（正低头给签到表翻页，冷不丁被抱住，手里的笔差点掉在地上，她惊得“呀”了一声，回头看到是叶琳，眼里的慌张立刻化成笑，抬手拍了拍叶琳环在她腰上的手）琳琳早呀！你怎么跑这么快，吓我一跳

叶琳（松开手绕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眼睛弯成月牙，指尖轻轻碰了碰她领口的蝴蝶结）穿这么漂亮呀！白衬衫配小蝴蝶结，老师安排你当迎宾太对了，简直是仙女级别的！

叶琳（突然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说什么秘密）对了，你家宁润泽呢？他爸来了没？上次听你说他爸今天来，紧张不紧张？

韩沁怡（脸颊“腾”地一下红了，像被阳光晒透的苹果，连耳根都泛着粉，她赶紧抬手推了推叶琳的胳膊，指尖都带着点热）你别瞎说！

韩沁怡（偷偷往走廊那头瞟了眼，见没人注意，才小声说）他还没来呢……估计快了吧。哎呀，你爸和阿姨都过来了，快让他们签字呀！

安诗婷（跟着叶琳爸爸走过来，手里的碎花袋子晃呀晃，看到韩沁怡，眼睛笑成了弯月亮，脚步都快了些）诶呀沁怡，好久不见啊！上次碰到还是冬天，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眉眼都长开了

安诗婷（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袋口敞着，能看到里面装着瓶粉色洗面奶）你妈妈到了吗？我给她带了上次说的那款洗面奶，上次你跟我说她要，我转头就忘了，这两天整理梳妆台才找着，特意给她带来了

韩沁怡（双手接过袋子，手指捏着袋口，指尖有点抖）谢谢阿姨～阿姨您也越来越年轻啦，这碎花裙子真好看

韩沁怡（往教室里指了指）我妈妈到了，就坐在靠窗第三排呢，刚才还朝我招手呢，说等散会了要跟您去逛超市呢

安诗婷（笑着点头，抬手轻轻拍了拍韩沁怡的胳膊）那正好，我还想问问她在哪儿买的菜籽油，上次她给我的那桶，炒菜特香

安诗婷（转身拿起签到表上的笔，笔尖在“安诗婷”三个字上顿了顿，抬头问叶琳爸爸）老叶，你家琳琳这次考试怎么样？听洛阳说你家琳琳这次物理成绩进步了

叶轩逸（接过笔在表上签字，字写得方方正正）可不是嘛！上次物理才考四十多，这次及格了，回来跟我显摆了半天，说多亏了洛阳给她讲题

叶轩逸（转头拍了拍叶琳的头，眼里带着笑）这丫头以前总说物理难，现在倒天天抱着物理题啃，估计是怕洛阳笑话她

叶琳（脸一红，拽着爸爸的胳膊晃了晃）爸！你说这个干嘛！

叶琳（偷偷瞪了眼站在旁边的秦洛阳，见他正低头笑，耳朵尖红红的，心里偷偷甜了下）快进去吧，老师该开始了

秦洛阳妈妈和叶琳爸爸笑着往里走，刚进教室门，就听见远处传来杨思源的大嗓门，像装了小喇叭：“这边这边！往三班走！”

顺着声音望过去，杨思源正拽着他爸爸的胳膊往前跑，他爸爸穿着件灰色T恤，手里拎着个黑色文件夹，被拽得一路小跑，嘴里还念叨“慢点慢点”。宁润泽跟在旁边，身上的白T恤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捏着瓶矿泉水，眼神本来淡淡的，扫到教室门口时，一下就落在了韩沁怡身上，像被磁石吸住了似的，嘴角悄悄扬起来，眼里的温柔像要溢出来，连脚步都慢了些

杨思源（跑着跑着突然停住，转头看到宁润泽的表情，故意凑到他耳边，啧啧两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两人听见）哟——看到女朋友之后，眼神都不一样了啊～刚才在路上还板着脸，说“家长会有什么好看的”，现在倒好，眼睛都快长人家身上了，跟开了花似的

宁润泽（胳膊肘轻轻撞了杨思源一下，瞪了他一眼，声音压得低，却没什么脾气）别瞎说，小心我打你

杨思源（做了个鬼脸，舌头伸得老长）略略略～你打不着！

杨思源（趁宁润泽抬手要拍他，转身就往教室跑，跑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冲韩沁怡喊）沁怡，我先进去啦！帮我跟叔叔阿姨说一声，我爸在这儿！

万能人物（无奈地摇摇头，对着他背影喊，声音里带着点笑）儿子你慢点！走廊人多，别撞到别的同学！

杨思源哪顾得上听，跑得像阵风，经过韩沁怡身边时，胳膊肘不小心蹭了她一下——他跑太快，力道没控制住，韩沁怡踉跄了半步，手里的钢笔“啪”地掉在地上，笔帽摔开了，银色笔杆在地上滚了两圈，沾了点灰。

宁润泽（心猛地揪了下，赶紧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捡笔，手指擦了擦笔杆上的灰，又轻轻摸了摸韩沁怡的肩膀，眉头皱着，声音里带着点急）杨思源真是的，毛手毛脚的。疼不疼？刚才撞到哪儿了？

韩沁怡（摇摇头，也弯腰去捡笔，指尖碰到他的手，偷偷在他手心捏了捏，像在安慰他）没事的润泽～就轻轻蹭了下，不疼～他不是故意的，跑太快了

万能人物（跟在后面走过来，看到这幕，眼里闪过丝笑意——自家儿子从小不爱说话，见了人总躲，现在居然会紧张人了。他认出韩沁怡是上次在小区碰到的小姑娘，那天他弯腰捡报纸，风把报纸吹得满地都是，是这小姑娘蹲下来帮他捡的，还说“叔叔我帮您送上去吧”，当时就觉得这孩子懂事。他笑着点头，声音很温和）

万能人物宁润泽爸爸：沁怡，好久不见。上次在小区碰到，你还帮我捡过报纸呢，后来想谢谢你，没找着机会。

韩沁怡（脸更红了，赶紧站直身子，把笔往签到表旁放了放，手指捏着衣角）叔叔好～那是我应该做的，您不用谢

韩沁怡（偷偷抬眼瞟了眼宁润泽，见他正看着自己，眼里带着笑，心里更甜了）您快签字吧，家长会要开始了

宁润泽爸爸点点头，拿起笔在签到表上写下“宁国栋”三个字，签字时，悄悄抬胳膊拍了拍宁润泽的后背，又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只有父子俩能听见：“对人家沁怡好点，别老摆着张脸——刚才那下，你紧张得脸都白了，还装什么镇定？欺负人家小姑娘可不行，知道吗？”

宁润泽（耳根“唰”地红了，像被夕阳染过，却认真点头，声音低低的，带着点郑重）放心吧爸，我不会欺负她的。

他说着，偷偷往韩沁怡那边看了眼，见她正低头整理签到表，阳光落在她发顶，像撒了层金粉，心里软乎乎的——刚才她被撞到的那一刻，他真吓了跳，以后得离杨思源那家伙远点，省得他再冒冒失失的

韩沁怡（好像察觉到他的目光，突然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像落了星星，嘴角弯出浅浅的笑。她轻轻指了指教室门，小声说）快进去吧，老师该点名了～

宁润泽（点点头，把手里的矿泉水递给她）这个给你，刚买的，没开封。一直站着这么长时间，肯定累坏了吧……

韩沁怡（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心里却暖暖的）放心吧～我不累的

宁润泽爸爸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率先往教室走，宁润泽跟在后面，走了两步又回头，见韩沁怡正低头拧矿泉水瓶，蝴蝶结在领口轻轻晃，才放心地进了教室

韩沁怡拧开瓶盖喝了口，凉丝丝的水滑过喉咙，心里甜滋滋的。她抬头看了眼走廊，又有几位家长往这边走，赶紧站直身子，笑着递上签到表，声音还是软软的：“叔叔/阿姨您好，麻烦签一下名字。”阳光落在她脸上，把那点没褪去的红晕，晒得更暖了。

家长会的铃声刚响过两遍，家长们拎着帆布包、夹着文件夹陆续进了教室，深色的身影在浅蓝色的校服座椅间移动，像一尾尾游进浅溪的鱼。教室里很快传来翻试卷的沙沙声，混着班主任清嗓子的声音，还有家长们低声交流的絮语，像团温吞的棉絮裹在空气里。学生们被统一安排在校园里自由活动，教学楼走廊的长桌旁最先聚了人——叶琳趴在桌沿晃着腿，秦洛阳靠在栏杆上看她，韩沁怡和宁润泽并肩站着，只有杨思源扒着桌子，脑袋耷拉得像株缺水的向日葵，连平时总翘着的嘴角都抿成了直线，一脸没精打采。

叶琳（指尖卷着校服袖口玩，眼睛却不住往教室门口瞟，玻璃门后能看见家长们坐得笔直，后背绷得像拉满的弓。她忽然戳了戳秦洛阳的胳膊，指尖在他校服上留下个浅浅的印）你们说，他们开会都会说些什么啊？

叶琳（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会不会挨个念成绩排名？我爸那人你知道的，平时看着随和、特别慈祥温柔的老父亲，实际上背后是个妻管严，我妈要是问她“女儿这次又考了多少啊？”（装腔作势模仿起来妈妈的声色）我爸就得跟我妈一五一十的全说出去，我妈要是看到我物理卷上那个鲜红的“61”，回去指不定怎么跟我妈学舌——到时候我妈又要拿着卷子在我耳边念“早让你跟洛阳多刷题”，想想都头大

秦洛阳（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蹭过她发顶的旋儿，声音软得像温水）不会的。班主任说这次家长会主要讲下学期的选课方向，成绩只念前十五名的进步奖

秦洛阳（他顿了顿，嘴角弯了弯）再说你物理及格了，上次模拟考才四十几分，这就是进步，叔叔说不定还会夸你

叶琳（被他说得松了口气，却还是嘟囔）那可不一定，我爸上次看我英语考了124拿了班级第五，还说“怎么没进前三”呢

叶琳（她往韩沁怡那边凑了凑）沁怡，你爸妈肯定不会说你吧？你语文考那么好，老师都拿你作文当范文

韩沁怡（正揪着书包带玩，指尖把帆布带捏出几道褶，听叶琳问起，忍不住笑了，眼睛弯成两弯月牙）不知道呀～我不太好奇这个（她晃了晃脑袋，马尾辫在背后扫了扫）反正老师上周跟我说，我的作文要贴在宣传栏里，我妈看到肯定会开心的，应该不会挨说

韩沁怡（话音刚落，她忽然顿住，视线在走廊里扫了一圈，眉头轻轻蹙起来）对了，你们看到小汐了吗？我从早上到学校一直站在班级门口迎宾，到现在都没见她来……刚才签到表上也没看到她名字

叶琳（愣了一下，也跟着转头往楼梯口看，空荡荡的走廊只有空调吹过的风）我也没注意……我跟我爸、老秦和诗婷阿姨一起来的，从校门口走到教学楼，一路都没看到她

叶琳（她咬了咬唇）小汐不会是生病了吧？她昨天在群里还说，今天要早点来帮我占操场边的长椅，说等家长会结束，要一起去买新出的草莓味冰棒呢，怎么会没来？

秦洛阳（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掌心带着温温的热度）放心吧。芸汐心里有数，做事从来靠谱，肯定不会有事的

秦洛阳（他想起早上帮班主任看考勤表时，看到陈芸汐名字后面用红笔写了“事假”两个字，声音更稳了些）我早上帮老师搬东西，看了眼考勤表，老师在她名字后面填了事假，应该是家里临时有急事来不了

叶琳（这才松了口气，可转眼又想起什么，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杨思源，胳膊肘往他那边挪了挪）思源，那你知道吗？小汐跟你说了吧？你们俩天天放学都黏在一起，她要请事假，总该跟你说一声吧？

杨思源（还是维持着扒桌子的姿势，听到这话才慢慢抬起头，眼下有点乌青，估计早上没睡好。他摇摇头，声音低低的，像蒙了层灰）她就跟我说了‘我可能要晚一点出门，你先去学校’，我还以为她就是起晚了，顶多比我晚到十分钟，结果我在班级门口等了二十多分钟，都没看到人……

杨思源（他伸出手指，轻轻戳着长桌上的纹路，戳得木头屑都起来了）我刚才发微信问她‘怎么还没来’，她也没回，电话打过去是关机——不知道怎么了……

韩沁怡（见他眼睛都有点红了，赶紧走过去拉了拉叶琳的手，又朝杨思源递了个眼神）我觉得小汐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她指尖轻轻拍了拍杨思源的胳膊）

韩沁怡她平时什么事都跟我们说，上次她妈给她买了新相机，都要拍张照发群里炫耀，这次没说就请事假，肯定是不方便讲的私事，说不定是家里有亲戚来，或者要陪家人去办事

韩沁怡（她看着杨思源，眼神认真）我们还是别瞎猜了，等她来了也别提这件事，不然她要是觉得不好意思，该不舒服了

宁润泽（跟着点头，伸手揽了揽韩沁怡的肩膀，声音沉稳）沁怡说得对。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我们要是一直追着问‘你为什么没来’，反而像在逼她，不好

宁润泽（他走到杨思源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力道不轻不重）别担心，芸汐要是真遇到事，肯定会跟我们说的。她跟你最亲，说不定等忙完了，第一个就给你发消息。我们今天就开开心心的，等她来了，就当没这回事，一起去吃校门口的章鱼小丸子，不好吗？

叶琳（也跟着点头，从书包里掏出颗柠檬糖，剥了糖纸塞给杨思源）对！说不定她是家里临时要去医院看长辈，手机没电了才没回消息。我们别瞎猜了，越猜越急

叶琳（她指了指操场方向，远处传来篮球拍打地面的砰砰声）要不我们去操场走走？我早上听二班同学说，今天他们班跟五班有篮球赛，听说五班有个男生三分球超准，去看看热闹呗？

杨思源（捏着那颗柠檬糖，糖纸的香味飘进鼻子里，心里的堵得慌好像散了点。他把糖塞进嘴里，酸得眯了眯眼，勉强笑了笑）行吧……那我们去操场看看（说着慢慢直起身，手还攥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还是没消息）

叶琳（见他肯动了，赶紧拉着秦洛阳的手往楼梯口走）走啦走啦！去晚了就占不到看台位置了！

韩沁怡（也拽着宁润泽跟上，走了两步又回头看杨思源，朝他挥挥手）思源快跟上呀！听说还有汽水喝，去晚了就只剩橘子味的了！

宁润泽（回头拍了拍杨思源的胳膊）走吧，别老盯着手机了，芸汐看到你这样，该心疼了

杨思源“嗯”了一声，把手机塞回校服口袋里，快步跟了上去。几人沿着走廊往楼梯口走，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斜斜照进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五个人的影子挨挨挤挤地靠在一起，像串没拆开的糖葫芦。杨思源走在最后，走几步就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心里暗暗念叨：小汐你可别有事啊，忙完了一定要给我发消息。

叶琳率先拎起书包往楼梯口跑，秦洛阳赶紧跟上去，怕她跑太快摔着；韩沁怡拉着宁润泽的手，慢慢跟在后面，还在小声劝他“等会儿多跟思源说说话，别让他太着急”；杨思源走在最后，脚步慢吞吞的，走两步就忍不住掏手机看一眼，屏幕暗着，像块冰凉的石头。

叶琳（跑到楼梯口又回头，见杨思源还在磨蹭，朝他招手）思源快点！再晚就占不到前排位置了！我跟你讲！五班的那个男生，投三分球超准，上次运动会我见过他投篮，帅得要命！

杨思源来了！（把手机塞回兜里，快步跟上。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五个人的影子挨挨挤挤地叠在一起，只有他的影子落在最后，孤零零的像片被风吹落的叶。他心里暗暗念叨：小汐你可别有事啊，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你别一个人憋着）

秦洛阳（走了两步回头，看到杨思源低着头，知道他还在担心，放慢脚步等他跟上来，肩膀轻轻碰了碰他）别想了。芸汐要是看到你这样，肯定会内疚的

秦洛阳（他朝操场努努嘴）等会儿篮球赛要是有加油棒，给你抢两根，你使劲喊，喊出来就不烦了

杨思源（扯了扯嘴角）嗯。（却还是忍不住往校门口的方向看——要是小汐现在出现，哪怕骂他一句“你怎么不等我”，他都觉得踏实）

韩沁怡（也回头看了他一眼，对宁润泽小声说）等会儿买水的时候，给思源买瓶冰可乐吧，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喝冰可乐就会好点。

宁润泽（点点头，握住她的手）好，听你的宝宝～

几人走到操场边时，篮球赛正好开始，裁判吹了声哨，球员们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场边瞬间爆发出欢呼。叶琳拉着秦洛阳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下，兴奋地指着场上喊“快看那个穿12号球衣的！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韩沁怡靠在宁润泽肩上，两人十指相扣一起看着比赛；只有杨思源坐在旁边，手里捏着宁润泽刚买的冰可乐，没心思看比赛，眼睛还在往校门口的方向瞟。

叶琳（看他心不在焉，把手里的加油棒塞给他一根）思源，你倒是喊啊！你看他们抢球抢得多厉害！

杨思源（勉强举了举加油棒，没出声。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像被烫到一样赶紧掏出来——是条推送消息，不是陈芸汐。他失望地把手机塞回去）

秦洛阳（拍了拍他的胳膊）再等等。说不定她处理完事情就来了，说不定等会儿就出现在校门口了

杨思源（嗯了一声，视线却还是黏在校门口。阳光越来越烈，场边的欢呼声一波高过一波，可他心里那点空落落的地方，怎么都填不满）

未完待续……

家长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