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情绪

房间的门打开，拿着两袋葡萄糖的大蛇丸进来，看见茗苏醒，丝毫不觉得意外。他照理检查完设备，测量体温、心率等等，完成这一系列工作后才坐下。

　　大蛇丸弯腰摘掉茗脸上的呼吸仪器：“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吗？眼睛适应得怎么样？”

　　茗没有回答，淡漠的眼眸垂下。

　　“看来你不愿意和我说话，或者有事要问。”大蛇丸冷冷的笑着，起身道：“我去叫日足族长，你应该愿意说话了吧。”

　　几分钟后，日足出现在病房：“你醒了？别坐起来，躺着。”

　　茗没说话也没躺下，一双眼睛毫无波澜平静如水。她已经猜到了右眼是哪里来的，家族不会给她换上分家族人的，更不会浪费宗家族人的。

　　“我不要这只眼睛，我不需要。”

　　日足脸色瞬间不好看了，他态度强硬：“这不是你能选择的，茗，听话，我们是一家人，不会害你的。”

　　给茗移植晴子眼睛不仅是他的决定，也是家族内部商议后的决定，晴子既然已经死了，并且保护好了自己的白眼，那这双白眼的处置权就在家族手里，而茗不能失去眼睛，刚好可以把晴子的眼睛给她。

　　听到日足口中“一家人”的时候，茗心底泛起一阵恶寒。一家人还区分宗家分家？宗家把分家当仆人用？

　　茗知道自己的话没用，她对晴子姐姐的眼睛没有特别抵触，说这种话是为了测试自己对日向一族的利用价值。

　　没有白眼的宗家成员还有资格冠以日向之名吗？还有资格生活在宗家、享受宗家待遇吗？答案是没有。家族高层知道茗的价值有多高，多好利用。一个在日向家被注视着长大的孩子怎么会不忠诚呢？用好了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为了服众也为了利益，茗眼眶里的白眼必须是全的。

　　茗不反感眼眶里有别人的眼睛，但要看那个人是谁。晴子是茗最尊敬的人，相比较早早撒手人寰的父母，茗最喜欢的还是晴子。

　　以前，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父母，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后来有了思想，父母更可有可无了，她知道自己很强大，不需要父母的保护，她可以轻而易举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晴子姐姐带她认识了许多从未见过的人和事，也是她告诉了她日向家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茗可以肆无忌惮在别人面前暴露本性，不能在晴子面前离经叛道，因为她是她带大的。

　　茗咧咧嘴角，伸手把窗帘拉上：“好，我同意了。”

　　“……？”日足来之前预料到她会反感眼眶里多出别人的眼睛，他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安抚茗，也做好了她会闹一顿的准备，但没料到茗这么简单就同意了，他安抚的话都还没开口。

　　“你果然很懂事，茗，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嗯……明天能不能给我带本书？关于白眼的各种资料，什么都要。”

　　“可以。”适应白眼，确实需要这些资料。

　　两人闲聊了些这一辈的族人的实力排名，没多久日足就离开了，顺便叫人给她送了点易消化的食物。

　　茗闭了闭眼，缩进被子里伸手抚摸右眼。

　　就用这双眼睛，代替晴子姐姐注视这个世界吧。

　　第二天天还没亮，深蓝的天空中剩下几颗隐约可见的星子，猿飞兄弟俩结伴离开了猿飞驻地。

　　阿斯玛拍拍胸脯，信誓旦旦道：“大哥，这么早大小姐肯定还没睡醒，我要把她吓醒！”

　　“少年，你很有想法，到时候挨揍别找我。”生田翻了个白眼，“你啊别整活了，先想想怎么安慰茗。”

　　“唉——”阿斯玛深深叹气，“她也太倒霉了，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偏偏去了水陆，不过陆路那边也不容易，琳居然也……”

　　生田双手环胸，不屑道：“雾隐村那个损人不利己的计划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水陆雾隐兵分两路，一队正面打仗，另一对从后面包围。陆路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雾隐同样兵分两路，忍刀七人众抓住了迈特凯等人，另一队抓了琳，把三尾封印进她身体里带去木叶。

　　一旦身体里封印了三尾的琳回到木叶，雾隐随时可以操控三尾爆发，到那时候木叶就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新生代发现同伴不见，便分头寻找，卡卡西发现了雾隐忍者带着琳，果断参战，中途琳为了保护木叶不受三尾伤害，自愿死在卡卡西手下。

　　这届新生代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心理都得出点问题，先是茗被迫杀了静静子，又是琳死在卡卡西手中。

　　该说果然是青梅竹马吗，命运如此相同。

　　阿斯玛苦着脸，愁眉不展。怎么说呢……总觉得大小姐不需要安慰，他贸然安慰说不定会被她鄙视。

　　谈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医院门口，阿斯玛推开房门，看见茗正拄着拐杖站在窗前看书。

　　“阿斯玛，生田老师，你们怎么来了？”茗随手把书扔到床上，和平常无二。

　　两人这才看见她床上摆着一摞书。

　　“啧啧，瞧你脸上的黑眼圈，不会一晚上没睡觉吧？”阿斯玛勾勾嘴角，扫开一摞书，一屁股坐在床上。

　　“笨蛋，我睡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睡得着？”茗漫不经心的说。

　　生田挑眉，默不作声的观察两人。从进门开始，茗没有回头就知道是他们来了，可能是透过窗户看到他们了，但茗在看书，所以这个可能性排除。

　　嘶……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根本不正常，晴子可是她亲姐姐，怎么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要不是熟知自己学生，生田都要以为她是反社会了。

　　是不是都不正常吧！

　　生田表情十分扭曲，他关上门，背部靠在门上：“…茗，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事？云烟终于忍受不了你要和你分手了？”

　　“……”生田忍住骂人的冲动，“茗，琳牺牲了。”

　　“……？”茗愣了愣，上扬的嘴角消失，“…是吗，太可惜了。”

　　“是啊，琳是个很优秀的医疗忍者，晴子前些天还对我说想让琳当她的接班人呢。”

　　巧合的是，以上两个人都不在了，死在同一天。

　　茗还没说什么，阿斯玛抄起一本厚书扔在生田身上：“太过分了，闭嘴啊，生田老师！”哪里有当着人家的面提逝者得啊。

书本掉在地上，哗啦啦翻了好几页，生田抬眼，无声和茗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