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盯着这个任务盯了好久,他想帮带土出口恶气,可偏偏暗杀“土之国大名”是联合任务,要等根的人一起。
暗部凑够了好几个,就差最后一个根部成员,眼看时间到期,卡卡西果断选择放弃待命,和队友前往土之国。
布局、安插陷阱、潜入内部……等小计划进行的滴水不漏,有靠谱的队友做掩护,卡卡西一路上压根没碰到几个对手,只剩满地尸体,他畅通无阻的摸到大名休息室。
在障子在听见大名慌乱的呼喊,卡卡西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摸的未免太顺利了,大名府上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蠢蛋吗?
一记不痛不痒的力度拍在他肩上,卡卡西浑身僵住,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一丝来人的气息?!
卡卡西反应很快,几乎在感受到力度的那一刻就开启了反击,他右手抽出苦无猛向后刺,同时顺势转过身戒备起来。
“是我。”茗把手收回,“抱歉,吓到你了。”
面前的人一身黑,与夜色融为一体,但卡卡西毕竟和她一起长大,看到茗的那一刻就认出了黑衣人的真实身份。
“嗯。”卡卡西手势示意茗一起冲进去。
茗拒绝道:“我用白眼看过了,里面没人,功劳让给你,我要回去了。”
“什么??”
卡卡西面具下的脸色十分精彩,在茗离开的一瞬拉住她的手腕,随即想到什么,耳根通红,像触电般甩开了她的手。
“是谁!!谁在外面?!”
“……”
铁片做的护腕撞到障子上,清晰可闻的响了一声,惊动了里面的人。
“?你在干嘛?”茗被卡卡西搞蒙了,她本来想走,现在走不了了,“…算了,一起冲进去,胜算大一点。”
高挑的少女拔出佩刀,一脚踹裂了障子门,房间里身材矮小的男人躲在承重柱下瑟瑟发抖。
卡卡西弯弯手指,跟着茗进去。
他不是没有碰过茗的手,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还给她扎过辫子,手拉手的次数也不少,但刚才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他说不出来。
卡卡西理智的想,他要克制住这段不同寻常的感情。
不然的话……
卡卡西摇摇脑袋,把脑子里气得满地打滚的Q版带土甩出去。
茗一进去就看到了拿着把匕首畏畏缩缩的大名,她一脚踢飞匕首,做工精致的小玩意在空中旋转几圈然后落地,直直插进木质地板中。
“大名阁下。”茗有礼貌的说,“麻烦你叫的小声点。”
她话音刚落,卡卡西人就来到了大名面前,一把捂住他的嘴,手起刀落利落的解决。
敢接暗杀大名任务的都是精英,大家配合默契,实力强,最开始的突袭出其不意,大名府在几人的全力配合中拿下。
任务完成,几人迅速撤离,保证不留下半点痕迹。
回到木叶递交完任务,茗请了三天假期。三天假期听起来很短,但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待命的暗部成员来说比金子还要奢侈。
茗自动无视各位同事幽怨的目光,回到了日向家,她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没见过日差哥哥了,脚步一转,来到分家。
然而分家的人却告诉她日差去执行长期任务了,预估半年内不会回到木叶。
没办法,茗回了宗家。
冬天的街上没什么人,族地内是一年中少见的萧条景象,茗本来就不愿意回家,如今少了娇艳的樱花陪衬,越发不想回宗家了。
树干上系着的秋千孤孤单单的,茗有点心疼,陪了它一会,想着反正没事,就去墓园陪陪狐狸他们。
茗去墓园的次数不少,义工们都认识她,看见她又提着一大堆贡品来到墓园,心中遗憾的叹气,说了几句“节哀顺变”。
茗笑着回应了他们,走到静静子碑前,放上贡品,用手掌抚去表面的灰。
他们这类意外牺牲的忍者来不及拍遗照,墓碑上的小寸照片是他毕业时印在个人档案里的证件照。
静静子眯着眼睛笑,低马尾摆在肩膀上,狡黠的笑容让人不自觉联想到“阴谋家”三个字。光看他的脸,谁能想到这是个经历过家族灭亡的少年呢?
刚毕业的时候静静子的头发超过了肩膀一节,茗记忆中,最后一次见面他的头发已经及腰,比她的还长。
臭狐狸不剪头发,还讨厌别人说他女气,自相矛盾的笨蛋。
轻轻摸了摸静静子的碑,茗转头来到带土碑前,同样的流程过后,她手上蹭了一层灰。
“抱歉带土,忘记带花了,下次补上。”茗扯扯嘴角。
她站了一会,裸露在外的皮肤冻的冰凉,手指僵直难以弯曲。
就在茗打算离开墓园时,突然感觉到了一道窥视的目光,不含恶意,却让人不爽,她瞬间打开白眼往外围的树丛中看去。白眼抹去一切非生物物体,那里空无一人。
茗拨开树丛,她肯定这里刚才有人,可周围没有半点痕迹,跑的这么快,把痕迹处理的干干净净,可见那人心态之稳。
没有恶意,实力强,或许是村子里的前辈?
不远处传来一串脚步,由远及近,茗转身,看到半月余没见过的小少年抬着头站在自己面前。
小孩紧锁着眉头,手上提着一袋贡品。
茗微诧:“鼬,你怎么在这里?”任谁怎么胡思乱想,都不会把小孩和墓园联想到一起,宇智波死人了?
面前的少年抬手,示意她看:“和你一样,来看队友。”
茗这才知道,在她执行任务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鼬说服了富岳,提前毕业,与这一届的队友结成小队。他性格腼腆,好不容易和队友老师熟悉起来,意外突然发生。
一次任务中,队伍中一名少年为保护他牺牲了。
鼬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自认为自己早已做好自己和同伴不幸死亡的准备了。可当那一天真的来临,他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等醒来之后依然能见到同伴开朗的笑脸。
他有些迷茫,他不想看到同伴牺牲。从那之后,忍者学校入学手册第一页的那句“忍者,忍常人之不能忍,走在所有人前面”在鼬眼里成了晦涩难懂的句子。
于是,鼬把这一切告诉了自己敬重的父亲,渴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谁知父亲一直沉浸在自己开了写轮眼的喜悦中,全然没有理会鼬的变化,把他的迷茫美化为“成长的蜕变”。
他一直以为,家族与村子是一体的。可同伴牺牲,父亲为何没有半点负面情绪,甚至不经过他的同意,把他剥离了原来的队伍。
鼬无法忘记那天同伴身上涌出的刺目的红,他厌恶父亲用冰冷的口吻说着残忍的话。
他讨厌家族,讨厌宇智波。
鼬平静的讲述这一切,除了讲到同伴时神情低落,没有别的情绪。
茗比鼬高出一个头还多,她微微垂眸,就能看到少年头顶的发旋。
想不到,宇智波家的小屁孩,和她这么像,她以为他以后会和日向家的那些孩子一样,总有一天变得麻木不仁。
茗凝思片刻,缓缓舒出一口气,将手放在他头顶,揉乱了鼬的头发。
“你没错,是富岳错了。”
小孩抬起头,什么也不说,眼睛看着茗,急切的等待一个答案,俨然把茗当成那类知心大姐姐了。
茗说的话,是她辗转在日向家和木叶双方得出的结论。
“村子和家族从来不是一体的。”茗冷漠的说,“双方互相忌惮,互相帮助,是两个不同的团体,只是因为某种利益才牵连在一起,如果利益消失,他们当即反目成仇也是可能的。以上,我说的是日向家。”
鼬听得很认真,没有走神。
茗嘲讽一笑:“宇智波就有意思了,表面上和木叶手拉手好朋友,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悄悄捅刀子的事了,难道你看不出来木叶和你们不和?”
鼬真诚的摇头。父亲从来没在家里提到过这些,族人的表现看不出任何异样,他每次出现在火影楼,火影大人对待他和对待别人没有区别。
“你一个小屁孩,富岳不可能告诉你的。”茗接着说,“你开了写轮眼,有助于宇智波扳倒木叶,你同伴死了,能给木叶带来不痛不痒的伤害。现在懂了吧?宇智波富岳也是个自私鬼。”
鼬静静的听着想着,半晌没说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