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解救

两人靠在电话亭上望着透出一些微光的天空，一时无话。半晌，叶凌才哑着声音开口：“你……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虽然忍不住说话了，却说不出真正想说的。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的经历都是假的，没有立场劝李欣欣放下一切向前看，况且她也做不到。最后只好问了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李欣欣虽然这么多天就今晚吃了点叶凌给的糕点，但是今天太过大悲大喜，肚子感觉不到饿，人也没什么胃口，就默默摇了摇头。

叶凌又沉默了，她们两人紧紧靠着，叶凌希望能把自己身上的温暖传递给李欣欣，又换了个姿势，为她挡住风。

警察来得很快，在李欣欣打完电话一个小时以后，叶凌便听到季元清对她说，市局的车已经接近这个镇子了，到了她要离开的时候。

叶凌动了动身体，转向李欣欣，还没来得及说话，李欣欣好像就猜到了她想说什么，用力抱住了叶凌。这个拥抱满怀不舍，所以格外用力，李欣欣哽咽着在叶凌耳边，用几不可闻的音量，说了句“谢谢你”。

她声音很轻，传到叶凌耳中却份量极重。

叶凌离开了，却只是消失在李欣欣的视线范围中，她和季元清汇合，躲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继续守护着李欣欣。

天空出现鱼肚白，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警车终于出现在李欣欣的面前。车上下来的警察扶起无力而蹲在地上的李欣欣，询问她的情况，李欣欣情绪终于绷不住了，痛哭起来。

金黄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叶凌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那个画面更像一部无声的电影，看得人催然泪下。

太阳会冲破黑暗，黑夜终将过去。

……

警察为李欣欣倒了一杯热水，她捧在手上，有些微烫，她却不想放下，仿佛这种痛觉能让她更清醒。

他们对她的经历进行询问，对于她被拐走，被一路带到这个遥远的城市的过程，事无巨细，问得很详细。这些事李欣欣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如同噩梦一般，说了一会便牙齿打颤，说到她被卖以后的事情，这种情况更甚，然而李欣欣却没有停下，当她觉得快呼吸不上来时，握紧烫手的水杯，便给了她勇气。

当问到她是怎么逃出来时，李欣欣有点紧张，低下头喝了一口水，缓了缓，才说：“我其实也没太搞清楚，让我想想。我当时……人有些昏昏沉沉的，突然门开了，有个女孩进来，我还以为我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她凄惨地笑了一下。

“后来她给我喝了些水，我才有力气听她说话。她说，她也是被拐到那个村子的，但是买她的那个人喝醉了，把她的门开了后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睡过去了，她就趁机跑了，路过我那里的时候，想起听别人说过我，就试着把我一起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