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俱泾到家的时候,外面已经全黑了。
一进门,就看见崔玉印和云艺麟在玩手游,星镜怜在看书,虽然看的什么书并不知道,但一定很好学,至少比另外两个人好。
崔玉印见崔俱泾回来了,对着云艺麟说:“俱泾回来了,我先不打了。”
“那我也不打了吧 ”云艺麟看了看表,快九点了,就把星镜怜拉进房间讨论东西了。
“你在外面怎么样了?”崔玉印问。
“看了看,漂亮的风景。”崔俱泾笑了笑。
“也挺好,后天就要上学了,总觉得暑假还没过完。”崔玉印叹了口气。
“嗯,学生的通病,但我们需要交作业吗?”崔俱泾最关心这个问题了。
“学校的作业应该不用交,但我刚刚问过两个老师了,以前的学校的作业,我们得交给他们,他们会边做边批。”崔玉印说。
“这两个老师真够可怕的!”崔俱泾抱怨着。
“是啊,你的作业写完了吗?”崔玉印问。
“还有一份实践电子表和一个作文。”崔俱泾说,“我本来想找人帮我写个作文 ,现在这地方,大概率是泡汤了。”
“呵呵,我还有一张语文卷子,三张数学卷子,两张外语卷子,一张生物卷子,一张历史卷子,一张地理卷子,一份实践作业,政治,物理和思想,到是写好了。”崔玉印掰了掰手指。
“所以说,前一个半月,你到底写了些什么!”崔俱泾惊呆了。
“额,也就写了几张卷子,做了一个实践作业。”崔玉印摸了摸头。
“那你慢慢补吧,我打算明天出去把实践作业完成,作文嘛,随便写几笔,也就行了。”崔俱泾笑道。
“艹,我还要写那么多作业,写完了,人还会在吗?”崔玉印担心道。
“没关系的,”崔俱泾顿了顿,继续道,“我帮你买好棺材,再托关系找几个黑人,抬完棺材我就可以吃席了!”
“有毒啊你,还是不是亲生的。”崔玉印故意抹了把泪。
“就算是,也不会是你生的。”崔俱泾说 ,“不想跟你在这儿闲扯了,我房间是哪一个啊,我要收拾一下。”
“哦,是那个。”崔玉印指了指楼上。
“嗯,那我上去了。”崔俱泾拿起行李。
“什么?你要上去了?我一直以为你就算死,也会下去呢!”崔玉印嘴又欠了。
“gun!”崔俱泾不理后面那个独自傻乐的人。
崔俱泾进了房间,觉得房间的墙纸太……太花了!根本住不下去!这个墙上,有红,有黄,有蓝,有绿,有……简直无所不有!
“哥,这个墙纸是谁安排的!”崔俱泾跑下楼,崔玉印正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啊?什么墙纸?”崔玉印压了压嘴角。
“还问!我刚刚看来其他几个房间的,就tm我房间的五颜六色,跟小孩子涂鸦似的,还是乱涂的。”崔俱泾说道。
“啊,是嘛。”崔玉印的演技又爆发了,“唉,那,那可能是……额,装修的人觉得你的个人气质比较符合这个墙纸的色彩吧,奔放且不张扬。”
“呵,我觉得你就是那个装修的。”崔俱泾无情拆破。
“啊这,连台阶都不给一个,确实是我搞的,但那些都是我今天贴上去的贴纸,没什么粘性,能撕掉的。”崔玉印回答。
“用什么撕?”崔俱泾眼镜直勾勾的看着崔玉印。
“用手啊!”崔玉印还把自己的手伸出来,“傻不拉几的 。”
“你才傻。”说完,崔俱泾就拿起崔玉印的手,上楼,进自己的房间,让产业园区撕。
崔玉印自知理亏,就一气呵成,一撕,全掉了。
晚上可算是折腾完了,崔俱泾洗完澡,躺在床上。
今天早上还在繁华都市,晚上却在落魄村庄,感觉很不可思议,又很真实。
下午的那个少年,好像蛮不错的,他的眼睛很亮,很清澈,感觉包容了一切,也好像一块镜面,倒映着世界。
希望下次还能遇见他。
不过,最大的梦想,还是能当一个歌手,但愿爸以后不会阻止。
这个房间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它却承载着一个少年的梦,真的很牢固。
晚上过得很快,几秒钟的时间,就没了。
再一睁眼,就是白天了,崔俱泾其实很勤奋,但就一点不好,喜欢赖床。
明明七点多醒,硬生生在快八点的时候才下床。
星镜怜已经把早饭买好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着另外三个躺在床上的人。
崔俱泾洗漱完,下楼的时候,也不想和星镜怜大眼瞪小眼,所以就拿起手机,准备看看。
但星镜怜却先开口了:“崔俱泾,是吧。”
“嗯。”崔俱泾抬头。
“早饭先吃点,瘦的只剩骨头了。”星镜怜说。
“哦,你买早饭啦?”崔俱泾很吃惊,他并不知道家庭教师还有这个责任。
星镜怜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就是买了云艺麟最喜欢吃的虾肉小笼包,皮蛋瘦肉粥,然后,顺便给另外两位带了点早餐。
“是的,我买了一些,你父亲给我们的钱挺多的,我就顺便买了。”星镜怜回答。
崔俱泾是个情感很细腻的人,他抓住了关键词“顺便”,所以崔俱泾出了会儿神。
算了,别人的事,我还是别多想了。
崔俱泾说了句:“谢谢。”说完就去厨房了。
“你去哪儿?”星镜怜在后面问。
“去厨房啊。”崔俱泾回头对星镜怜说。
“额,厨房的方向是那一边,你走反了,那是厕所。”星镜怜好心提醒道。
“嗯,其实,在吃早饭之前,我要先……上个厕所 。”崔俱泾红着脸说,“这是我的习惯。”
“哦,那你去吧。”星镜怜好像看穿了,但忍住没笑。
崔俱泾闹了个大红脸,匆匆吃完早饭,已实践作业为借口,早早的出门了。
早上的农村和晚上的是两样的,各有千秋,此时是一片生机,踩下去的每一步,仿佛都代表着自己在离大自然一点一点靠近,这让崔俱泾觉得很舒服。
“黎明破晓,薄雾散开,天接云涛,星河欲转,不管前方有多远,遇见光,就遇见了希望……”崔俱泾又哼起了歌,这也是自己写的,也在自己的本子里,被收藏着。
崔俱泾走着走着,就到了昨晚和那个少年相遇的地方,也就是自己脚崴的地方,看着地上的一个大窟窿,崔俱泾突然寻思着,晓临水当时不是说一直在看着自己吗,对这里这么熟,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有个窟窿,难道是故意的?还是蓄谋已久?
崔俱泾想去找晓临水问问清楚,就顺着前方走去。
走了十几分钟,看见的不再是花草和农作物,终于看见深处人家了。
崔俱泾很久没走这么远了,走的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但他更想找到那个叫晓临水的少年。
于是,他继续向前。
到了有人家的地方,崔俱泾突然没有了以往的害羞,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人都异常热情,在老远的地方就和崔俱泾打招呼了,你一言我一语,渐渐的,崔俱泾就放开了。
他直接问道:“这个村上,有叫晓临水的吗?”
“有啊,那个小子,野的很,小时候经常烦我们这些老太婆子,现在长大了,稍微好那么一丢儿。”
“哪里哪里,跟以前比起来,不止一丢儿了。”
“差不多得了勒,小伙子,往里面走,有一家上面写着维修,”一个老奶奶说道,“那个的对门就是他们家。”
“谢谢。”崔俱泾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再久留。
“对了,那个小伙子是哪个家里头来的哦?”
“不晓得不晓得。”
“我也不晓得,那我们哪个能告诉他!”
“傻死的哦。”
…………
崔俱泾又往里面走了两分钟 终于看见了维修这两个字,一看对门,崔俱泾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点什么,刚刚的目的是找到晓临水的家,现在找到了,下一步是……,跟他说话,那,跟他说什么呢?
说昨晚你是不是故意的?
说你可以带我去感受大自然吗?
还是说,什么呢?
崔俱泾又不会说话了!!
正徘徊着,突然被刚打算出门的晓临水撞见,崔俱泾又有点手足无措了,他假装自己不是来这里的,准备往四周看看,再往前走走。
但晓临水已经叫住他了:“你好 ,你就是昨晚的那个人吗?你是叫崔俱泾的吗?”
“是的,你就是晓临水?”崔俱泾不知道该说什么,假装才反应过来。
“是的!我刚好正准备和朋友出去抓蚂蚱,你要不要一起?”晓临水问。
“蚂蚱?就是那个很会跳的动物?”崔俱泾对这些东西都不是很了解。
“是的。”晓临水说,“走吧走吧,我们一起,去亲近大自然!”
“好,亲近,大自然。”崔俱泾说。
“他们在山头等我们,我刚刚家里有点事,所以晚出发了,但这样刚好,遇见你了。”晓临水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是啊,那,走吧。”崔俱泾也笑了。
“走。”晓临水拉起崔俱泾的手,往前跑到。
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风穿过所有,把一切云烟都吹到两个少年的后面,至少此刻 ,他们可以只看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