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巷的交易

路灯的光晕在许鹿鸣眼底碎成星星点点，掌心那颗胶囊像是块寒冰，把她的手都冻得发麻。摩托引擎的轰鸣早已消散，可她还是能听见耳膜里残留的震动，像是某种隐秘的警报。

"这玩意儿怎么会还在？"

她下意识开口，声音刚冲出口腔就撞上墙壁弹了回来。后巷入口像张开的巨口，黑黢黢地吞着风。铁门上的"闲人免入"几个字被锈蚀得支离破碎，却依旧倔强地立在那里。

手机突然在裤兜里震动，荧蓝的屏幕光刺破暮色。

【贺峻霖：东西在我这，想换就来后巷】

许鹿鸣盯着那条短信看了十秒，拇指悬在删除键上方又缓缓放下。口袋里的胶囊硌得大腿发疼，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迈开了步子。

高跟鞋的声响在空荡的巷子里格外清晰。等等——她低头看脚，白球鞋踏过积水洼，泛起涟漪。原来是刚才踢倒书档时换了鞋子。

纸箱堆砌的墙缝间钻出几根野草，在风中摇晃得像招魂的手。许鹿鸣的脚步声逐渐接近那个熟悉的摩托车头盔，它安静地躺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反光漆面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

"你倒是来得比我想象的快。"

贺峻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坐在通风管道上，长腿随意垂下，裙摆随风飘荡，像朵危险的白色食人花。

许鹿鸣仰头望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别玩这些没用的把戏，我要真相。"

"真相？"贺峻霖轻笑一声，跳下来时裙摆翻飞，动作却利落得像个猎手。他走近几步，许鹿鸣闻到他身上残留的甜腻香水味，混着他原本的冷松气息，说不出的违和。

"你看我这身打扮，"他转了个圈，蕾丝发箍歪斜地扣在额前，"像不像个笑话？"话音未落，他扯下发饰，撕下面膜般的精致妆容，露出下颌线条分明的面容。

许鹿鸣后退一步，后背抵上冰冷的砖墙："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帮我？"贺峻霖眯起眼睛，黑色假睫毛簌簌颤动，"你以为我是来帮你的？"他突然贴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边："我是在救我自己。"

许鹿鸣僵在原地，能感觉到对方锁骨处凸起的筋脉。这绝对是个男人的身体，却又完美地藏在女性的伪装之下。

"你更喜欢我这个样子，不是吗？"贺峻霖退后半步，扯了扯裙摆，"至少不用再演什么'可爱学妹'了。"

许鹿鸣攥紧口袋里的胶囊："少废话。交易呢？"

"交易当然要开始了。"贺峻霖从口袋里掏出个银色的小盒子，轻轻打开。一缕幽蓝光芒流淌出来，和她在医务室、图书馆见过的一模一样。

"这是记忆回溯碎片。"他举起那个闪烁着微光的小晶体，"里面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许鹿鸣的手指微微颤抖："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你不想知道马嘉祺手腕上的东西是什么吗？"贺峻霖将碎片抛向空中又接住，"或者，为什么系统要把你们七个扔进这场游戏？"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一下，两下，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