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的脚步声很轻，但每一脚都像是踩在许鹿鸣的神经上。她数着台阶，一步、两步……七十三级，还差十步就到天台。纽扣在胸口震动，频率和心跳渐渐重合。她摸了摸内侧第三颗纽扣，那颗本不该存在的纽扣边缘微微凸起，像块皮肤下的疤痕。
风从通风口灌进来，带着夜露的湿气。她想起贺峻霖摩托车头盔下的声音：“别信任何人。”可现在，她连自己都开始怀疑了。
第七十九级台阶，TS-07突然一震，掌心的TS-08也跟着颤动。她停住脚步，手背上的汗珠顺着指尖滑落，在昏黄的灯光下划出一道微弱的光弧。
天台门就在眼前。
她伸手推门，金属铰链发出吱呀一声。夜风扑面而来，吹乱了她的刘海。远处霓虹灯的光影在地面晃动，像是被风吹皱的湖水。
马嘉祺站在栏杆边，背对着她。
他穿着校服，但第二颗纽扣不见了。许鹿鸣记得，上周三她亲眼看着他把那颗纽扣放进水杯里，后来那杯水被她换掉了。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系统的一部分。”她的声音比风还冷。
马嘉祺没有立刻转身。他的发丝随风飘动，方向和此刻的风向一致。这个细节让许鹿鸣心头一紧——如果他是任务者，感知应该更敏锐，不会站在这里任由风吹乱头发。
他终于转过身来，手里握着一枚银色药片。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他说。
许鹿鸣盯着那片药，表面浮现出一串代码：TS-09。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删改了我的初始设定。”她往前走了一步，“为什么？”
马嘉祺的眼神动了一下。他抬起左手，轻轻捏住自己的右肘，那里有一道旧伤疤。她记得那天，刘耀文说他在校外打架受了伤。
“我试过七次温和修正。”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每次都失败。”
“所以你就骗我吃药？”许鹿鸣的手指收紧，指甲刺进掌心，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马嘉祺没有回答。
她忽然笑了，笑声很轻，却透着一股子凉意。“你也这样对其他目标？用温柔当刀子？”
马嘉祺的手指抽搐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TS-07上，那抹蓝光映得他的脸色有些发青。
“你不该靠近实验室。”他说。
“是丁程鑫先找上我的。”许鹿鸣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他是清除者，对吧？”
马嘉祺的目光终于变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一阵突兀的脚步声打断。
两人同时看向天台门。
门开了。
丁程鑫走了进来，手里握着一枚蓝色纽扣。
TS-07和TS-08几乎在同一瞬间剧烈震动，仿佛要从她身上挣脱出去。许鹿鸣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了冰冷的栏杆。
马嘉祺往旁边挪了半步，给丁程鑫让出位置。他的动作很自然，却让许鹿鸣心里一沉——他们早就串通好了？
“系统判定你为异常变量。”丁程鑫的声音很平静，“继续存在，会触发终止程序。”
“你们到底是谁？”许鹿鸣的声音有些发抖，但她强迫自己站直了身子。
丁程鑫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TS-07上，眼神变得专注而冷硬。
“我是修正者。”马嘉祺突然开口，“而你是共鸣体。”
许鹿鸣冷笑：“你也是修正者，对吧？你们谁都想控制我。”
“我们是在保护所有人。”马嘉祺的声音有些哑，“你不是系统的一部分，你是世界线崩坏的源头。”
“所以你们就联手对付我？”她的声音拔高了，“你们谁真正在乎过我是什么人？”
马嘉祺的眼神动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
丁程鑫往前走了一步。
许鹿鸣猛地扯开校服，露出内侧所有纽扣。原本七颗，现在变成了八颗——TS-08已经嵌入了她的制服。
“你们看看！”她指着那些纽扣，“我不是你们的试验品！”
TS-07的光芒突然暴涨，吞没了其他颜色。三人脚下浮现出一圈淡蓝色的数据流，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丁程鑫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腕。
就在这时，马嘉祺的瞳孔闪过一抹红光。
许鹿鸣的呼吸一滞。
那是系统的接管征兆。
她猛地往后一跃，双脚踩上栏杆，身体腾空而起。夜风呼啸着掠过耳边，城市的灯光在她眼中化作无数流动的数据。
“如果我必须消失……”她低声说。
TS-07和TS-08同时爆发光芒，整个天台被染成一片湛蓝。
丁程鑫的纽扣倒影中，闪过一张陌生的脸。
她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坠入夜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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