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都留给你。
——L.
假期结束那天，从广州告别爸爸妈妈回北京时，下了一场小雨。
我和高远拖着行李箱走进训练局大门时，雨丝在伞沿泛着浅色的光，门口的保安大叔笑着打招呼。
“哟，小两口度完蜜月回来啦？”
高远耳尖立刻红了，也不说话，我用手肘轻轻捅了他一下。
陆尔尔“别瞎说，张叔，我们就是正常休假～”
“知道知道，懂哒，叔是过来人”。
张叔笑眯眯地摆手。
“快进去吧，教练们早都进馆了”。
陆尔尔“好嘞”。
雨水在路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我们的倒影被踩碎又重合，高远突然握紧了我的手，顺着他的视线，我看了眼宿舍楼下的显示屏。
林高远“最后一年了”。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我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周期最后一年，开始了倒计时，巴黎奥运会的脚步已经清晰可闻。
训练馆
背着包进来时，灯光一如既往地明亮。推开门时，熟悉的乒乓球撞击声、球鞋摩擦地板的声响、队友们的呼喊声扑面而来。
我瞄眼就看见肖指背对着门口正在指导一个小队员，听到动静转过身，看向我的眼睛锐利如鹰。
肖指“耳朵，你迟到了七分钟”。
他抬腕看表。
陆尔尔“路上堵车啦，肖爸～”
眼前的人哼了一声，目光在我们之间扫了个来回。
肖指“你们两个刚才开小会没赶上，女队下午两点体能测试。高远，男队三点战术分析，还有这个月开始加练，每周单休。有问题吗？”
陆尔尔“没有！”
林高远“没有”。
我放下包拿出拍子，走向女队训练区。
孙颖莎“耳朵回来啦！”
陆尔尔“嗯～”
小莎凑过来，偷笑着低声问。
孙颖莎“说真的，这次休假你们...见家长啦？”
我瞪大了眼睛。
陆尔尔“你怎么知道？”
孙颖莎“全队都知道好嘛！”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戳了戳我。
孙颖莎“就上次，你家那位在食堂打电话说：叔叔阿姨，我会照顾好尔尔的时候，半个男队都听见了”。
听着她的回忆，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害，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陆尔尔“行吧行吧～来，我们两个练会呗”。
孙颖莎“得嘞”。
下午的体能测试近乎残酷。
队里搬来了新研发的监测设备，每个动作都要精确到毫米，当我完成最后一组折返跑时，肺像是要炸开一般疼痛。
“尔尔，你的爆发力比上月提高了0.3%，但耐力下降了”。
队里的数据分析老师推了推眼镜。
“巴黎的赛场空调系统很强，球速会受影响，你需要加强连续进攻能力”。
我喘着气点头，汗水滴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片水渍。
抬头时看见高远站在男队那边，体测王真不是吹嘘说说，他今天穿了那件我送他的黑色训练服，衬得肩膀格外挺括。
晚饭后是难得的自由活动时间，我和高远像往常一样溜到训练馆的天台坐着闲聊，北京的夜空难得晴朗，能看见几颗星星。
林高远“给”。
他从兜里掏出两颗糖，一颗柠檬味，一颗葡萄味。
我拿了葡萄的，他皱皱鼻子。
林高远“每次都抢我喜欢的”。
陆尔尔“嚯，那你下次藏好啊～”
我笑着把糖纸揉成一团扔他，并肩坐在水泥台阶上，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星河倒映。
林高远“才不要藏好，我要把好的都留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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