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耳边哀嚎遍野,男人周遭都是尘土的气息,凛冽异常,似乎是察觉到他不高兴,扯了扯他的衣角。
李承儒怎么也没想到,岁邯会来边关,从营帐中走出看到她时,还以为是眼花了,后来发觉不妥,便顾不得礼数,将人揽入怀中,隔绝了众人打量的视线。
带人进到大帐,没有了外人,岁邯抬起亮晶晶的眼眸看向李承儒。
在男人的印象中,她还是那个乖巧懂事香糯可爱的小姑娘。
那讨好似的的眼神,让他无奈地笑了笑,抬手轻刮鼻梁,“怎么突然想到来边关,这里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岁岁想儒哥哥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倒是取悦到李承儒了,嘴角上扬,方才的郁气一扫而空,“父皇可知你来此处?”
“我偷偷来的,不过以陛下的本事,想要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
岁邯本就没有刻意隐瞒行踪,只要是有心之人稍稍追问就能猜出结果。
“你啊,就是被惯坏了。”忍不住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少女的皮肤实在太过娇嫩,不过是轻轻一碰就掐出了红痕,错在皎白的脸上有些突兀。
握住男人给自己擦脸的手,他的指腹实在是粗糙,几番下来脸上干涩疼痛,“此行原是要跟着使团北上,途中偶遇了燕小乙,索性来看看儒哥哥。”
“所以方才说想我是假的?”
“怎么会,我对儒哥哥的心意天地可鉴。”
“小骗子,说想我却从未给我写过一封书信,话说得倒是漂亮,哄人的本事也是日益见长。”
俏皮地吐了吐粉嫩的舌头,“也不见得儒哥哥往京中送信啊。”
李承儒好歹是皇子,又是边关主帅,周遭眼线众多,过往信件大都关乎国事,但凡触及私情都有可能会被人误以为是结党营私。
他无所谓京中的各方势力较量,不过是不希望将岁邯牵扯其中,更何况皇子独独给郡主写信,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万一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落人口舌,后果不堪设想。
没能往外送私人信件是他的错,岁邯从未给他写信,也算是两相抵消了。
要说他心中没有怨念是不可能的,李承儒向来宠爱这个妹妹,凡事都会为她找借口,如今她亲自到军营,三言两语便将这些年的委屈都哄散了。
消息闭塞,对于京中事宜,李承儒知道的少,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
“不说这个,在京中过得可好?”
“挺好的啊,陛下还说要给我指一门亲事呢。”
扶着岁邯胳膊的手骤然缩紧,眼中闪过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阴鸷。
不由得吃痛,李承儒的手劲实在是太大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儒哥哥这么掐着我做什么,好疼啊。”
回神的李承儒失措地松开手,拉开岁邯的衣袖想看看伤势,藕臂落入眼帘,又惶惶地撤开手,如今妹妹已经长大,他作为哥哥,不能再像幼时那般随心而为。
脑子里挥散不去的都是刚才那一幕,意识到当初那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已然长大成人,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心中顿时有些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