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自然醒,佩儿进来服侍她起身,路过香炉时,不由得闻了闻里面的香料,微微皱眉面带疑惑,“这香是什么时候拿来的,之前用的好像不是这个。”
“贵人忘了,这是皇后送来的,是有什么不妥么?”
不妥倒是没有,只是点上这香睡得格外沉,“无事,既然皇后送了东西到宫里,那我理应去拜谢才是,给我梳妆,我要去给皇后请安。”
随意吃了些早点便往皇后宫中去,见外边没有宫人,岁邯按照往日的习惯径自走进去,听到李承乾的声音,微微一顿停下脚步。
侧身看着里面的动静,太子这么早来皇后宫中请安么?
不过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李承乾脚边都是字画,而那上面的人物虽然没有画脸,岁邯却认得分明。
“我问你画的这些仕女图都是谁,眼下的局势,你还如此行径,就不怕陛下挑你的错处么?”
皇后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李承乾跪在地上求饶,“母后,儿臣知错了。”
“你知错?岁邯一死,陛下就急着让皇子断了对她的念想,借机赐婚,三皇子是年岁小,与岁邯关系也不至于太过亲密才逃过一劫。”
“至于你,你身为太子,哪是能随随便便指婚的,先前你画她的画像也就罢了,可如今还有一位岁贵人,要是让陛下知道你肖想他的妃子,我看你这东宫之路也是走到头了。”
谁都知道岁贵人是郡主的替身,各个都是敬而远之,以免引火烧身。
“母后,儿臣不会再画了。”
说罢便拿起地上的画像扔到火炭盆里,任由它在自己眼前烧毁,最后变成一捧灰末,“史家镇的事都是老二做的?”
“我去的时候,二哥的人已经撤走了。”
“那你又何必放火屠镇呢?”
“只有这把火烧了,他才能跟二哥势不两立,才会永远站在我这边,这世上除了疯子,还会有谁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听了他们的对话,岁邯不由得背后生寒,转身离开了皇后宫中。
“贵人,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我们回去。”
这宫中的人实在是可怕,嫁祸事小,可为了嫁祸他人放火屠镇,这才是令人恐惧的原因。
看着似乎单纯的太子也并没有感觉上那般人畜无害,在这深宫中若是没有一人庇佑,岁邯怕是活不过几个月。
“佩儿,你说陛下对范闲是什么心思?”
“小范大人一进京就得到了陛下的赏识,似乎是有意让他做孤臣。”
“孤臣?”
如此看重范闲,难怪家宴上如此出言不逊都不曾有受到任何惩罚,廷杖也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
庆帝是庆国的主人不错,可伴君如伴虎,岁邯也想为自己找后路。
郡主那样的人都会死,更何况是她呢?
若是哪天没有了庆帝的宠爱与关照,在这深宫里还能有什么未来。
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如就借着这副皮囊,与诸位皇子谈判,他们想知道的无非就是郡主身死的真相,如此大的筹码,可不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