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去往营州,这襄安城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悄摸着抬眼看向静坐在一旁假寐的男人,自从芙蓉轩出来,张宝环就没说过一句话。
他估计是和萧重打上照面了。
只是隔得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那受伤的眼神简直比剜她肉还难受。
“咳咳,张侍郎此行与我一同去往甘南道,可有什么想说的?”
张宝环侧过身,换了个姿势继续装睡,日夜兼程地赶路,到了营州地界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到了州府住处,颜幸与沈渡正巧从外面查案回来,见着岁邯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
“姐姐,你这会不应该在宫中么,怎么突然来了营州,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这样也好早做准备啊。”
把人扶下马车之后,男人就撤回手一动不动地立在一旁。
这架势,八成是闹矛盾了,这大女人也不好当啊,没得受气。
“张侍郎这是怎么了,脸色黑沉黑沉的。”
“别管他,过几日就好了。”
几日之前,岁邯也是那么想的,但是女人出门在外多少也是好面子的。
“营州苦寒,姐姐得多穿点衣服才是,张侍郎也真是的,照顾姐姐都照顾到哪里去了,身上穿得那么单薄,双手都给冻红了。”
视线悄然落在岁邯的双手,到底还是心疼自责,是他不该任性的。
岁邯与谁如何,岂是他能左右的事情,只是在她身边待得久了,突然有那么一个人闯入,让他误以为自己坐在了正主的位置。
而实际上,他们又何尝不是工具人呢。
“是臣失职,还请娘娘责罚。”
这会倒是不装哑巴了,岁邯也是有脾气的,他对自己不敬,怎么都该好好罚上一顿。
“那你便在雪地里跪上一个时辰再进屋。”
“姐姐,这罚得会不会太重了些,张侍郎也是无心之失,有什么矛盾说开了就好,何必如此呢?”
沈渡扫了眼低眉顺眼的男人,又扫了眼一腔闷火的岁邯。
看来襄安城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否则岁邯不会突然到这里,张宝环也不可能那样一副表情。
难不成是来罗织?
在襄安的人,沈渡能想到的也就只有来罗织了。
可如果是来罗织的话,张宝环早就知道估计不会这样失态,那还会有谁?
潘驰如今在营州破案,难不成是……
目光一凛,岁邯感觉到冰冷得到视线,不由得瑟缩一番。
“是他求我责罚的,我不让他跪,估计也是心里难安,还不如成全了他。”
颜幸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人把行李都搬到房间里。
“那姐姐,晚上我与你同住吧,我们半个多月没见,也该好好说说话才是。”
沈渡都来不及插上嘴,人就被颜幸给拉走了。
先前的屋子,颜幸腾出的位置被张宝环代替。
如鹰般的眼神看了雪地里的男人许久。
“大阁领,这张侍郎不是娘娘身边的宠臣么,怎么说罚跪就罚跪啊?”
“他自己要跪就跪,你去查查襄安城前不久发生了什么,岁邯此行定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