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黑色斗篷披在岁邯肩上，蜚虽一人独居，却也懂得此后他们之间大有不同，再不能跟从前那般同榻而眠。
因着刚化形，还没习惯怎么走路，便让蜚抱她回家。
张开双臂的瞬间，春光乍现，蜚眼神躲闪，喉结滚动，将披风裹得更紧些，拦腰将岁邯抱进怀里。
以前倒不觉得，这会周遭温暖如春，忍不住往蜚怀里缩了缩。
感觉到他肢体僵硬，岁邯不明所以。
明明生了那样一张魅惑众生的脸，眼眸却是清澈如水，让人望而却步。
“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
将岁邯安置在石床，从藤枝上扯下浆洗过的衣裳递给她。
“这里没有合适的衣服，你先将就着穿我的。”
弄不清怎么穿人类的衣服，套了老半天都没有穿好，还给自己整生气了。
将掉落一地的树莓一一捡起，在外边清洗干净回来的蜚见岁邯坐在床上生闷气，瞥了眼一团乱的衣裳，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我帮你穿吧。”
又好笑又无奈。
宽大的衣裳穿在岁邯身上有些滑稽，从边上折下一根树枝，随手给她挽了个发髻。
“好了。”
岁邯哼哼两声，对蜚这一番操作很是满意。
“我饿了。”
“刚摘了树莓回来，你先吃着，我给你烤红薯。”
这一连几个月吃的都是地里的东西，岁邯都瘦了好几圈。
“你知道我的原形是什么吗？”
“知道，貔貅。”
“那你知道貔貅吃什么吗？”
“这里没有金银，只能委屈你吃些土食。”
有些怀念之前吞金吃银的日子，忿忿不平地往嘴里塞着树莓。
“要不然，我给你烤两条鱼吃？”
“不要，烤鱼太腥，还不如啃土食。”
这里实在是太荒凉了，除了红薯土豆，就只有野生的果子得以充饥饱腹。
“蜚，不如我们去人间吧，你不是一直想去人间么？”
他确实向往人间的繁华，可想要从大荒去往人间，必须要有神女同意。
没有隐藏妖气的戳，不能擅自闯入人间，更何况他还是会给人间带来疫病的妖。
见他犹豫，岁邯握住他的手。
“有我在，没事的。”
蜚会给百姓带来瘟疫疾病，但岁邯的血包治百病，身为神格的她，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心中有丝丝松动，对上岁邯渴望的眼神，最终还是决定与她一起去人间。
偷偷摸摸地到大荒与人间的交界处。
前面排着长队，都是要去往人间的妖。
“你对这条路那么熟，看来没少想偷溜去人间啊。”
确实如岁邯所言，蜚想去人间，但他一直是被明令禁止的妖。
神女此举，是为了保全人间的无辜百姓，蜚心性善良，也不想伤害他们。
可事与愿违，原以为可以成功逃脱，没想到被乘黄抓了个正着。
“又是你，这次还带了其他妖。”
乘黄看向岁邯，这妖之前怎么没见过，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岁邯往蜚身后躲了躲，这会要是被认出来，去人间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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