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法都是新鲜,自己就是个卖茶的,客人想要喝茶,自己自然是没有不卖的道理,当即只得打开门,将他们两个人让了进来带到了屋子里坐下,然后开始泡茶。
乡野粗茶,自然算不上有多好,只不过和老伯的手艺确实不错,即使是普通的菊花茶,在他的手下也颇有意趣,倒是愈发显得这老伯不凡起来。只是他们这次来的重点可不是来喝茶的,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他们要找的,总该是要问上一问的.
“不知这位老伯可曾听说过五柳先生。”
马文才没什么顾虑反正一开始他也没有抱着能够找到人的指望来,这么多年以来,真真假假的消息层出不穷,可是真正见到人的又有多少个,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是那一个特殊的。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没必要藏着捏着的。
陶渊明倒是被他的直白给愣了愣,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人靠这个大概印象就找上了门的,可是一开始看着那女娃说话如此婉转,还以为他们是要温水煮青蛙的,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开门见上还是委婉诉求的,他都见过了,可是这上一秒还是打算打长久战,下一秒就直接说出来的,倒真的是第一个,新奇的很。
只是再新奇,这不想搭理他们的心情还是一样的,这么多年下来,他自然也是早就准备好了说法,直接领着两个人去了院子后面的一片草地上指着一片开满菊花的小土包对他们说,“喏,人就在那里,你们来晚了,要是早三个月过来,说不定还能见到人最后一面。”
眼下菊花未开,一片的青葱之间,一个小小的土包安静地落在那里,走进了可以看见上面一根残破的木头,上面写着寥寥几个字,被风雨侵蚀了大半,不怎么看的清楚。
两个人对视一眼,原本没打算能够找到人的,却没想到,居然真的被他们所碰到了,只是却是遇见了先生的坟茔,也不知道该说他们幸运还是不幸的好。
“呀,下雨了。“
雪文曦仰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天边就乌泱泱地飘来了好大的一团乌云,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雨点声,直接将两个人身上淋湿了大半,反倒是卖茶翁,因为习惯了这里的天气的原因,在发现不对的时候立刻就回来屋檐下,倒是只湿了一个裤脚。
两个人慌乱跑到屋檐下,马文才还将自己的外衫都脱给了她。原本还不觉得,等着雨落下来,身上湿了大半,被风一吹反倒是还有几分寒凉。雪文曦打了两个喷嚏,感觉着远处压低了声音虚实待发的狂风,不由得苦恼了起来。
看着这天色,在想像刚刚来的时候走的路,这天色也是一瞬间就全部都黑了,来的时候这路就是弯弯绕绕的,如今天色一晚,更是想不起来路,加上这雨看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样子,说不定要在这位老伯家中多打扰一下吗最起码也要等雨停了再回去吧。
转过头来看着老伯,正要开口文问一下能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多留一会,却被他往怀里丢了一件衣服,是一件半新不旧的外袍,看得出来洗的很干净,“小姑娘家家的,哪里是能淋雨的样子,还不赶紧进去洗一洗,莫不是还想穿着这试衣服过夜不成,“
被人推进了里间之后,马文才也被埋头丢了一件衣服,只不过对比雪文曦手上的那一件,这一件肉眼可见的要敷衍很多,唯一还算是可以的,大概是这件衣服也是干净的吧。
“你也换一下,年纪轻轻的,一点都不把身体当一回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就在这里换,不要进去打扰人家姑娘,我去向隔壁的谷家嫂子借件衣服,她闺女和这女娃娃差不多年纪,总不能让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穿着我这老汉的衣服过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