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观音

说实话，他想了要告诉文曦一点当年的事情，不过是让她的心里有一个底，毕竟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了，不能继续守在她的身边。自己都可以查到的东西，真的会有多隐秘吗。如果当年的那些人真的查到了她的身上，她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只是他没想到，文曦会先知道这些东西，他看着文曦站在自己面前，笑意吟吟，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点了点头。“是的，不过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一开始的时候只是马统说，你生的很像是我娘亲，然后说了一下，我娘亲那边有一个表弟，换做雪文轩。”

“那时候，我以为只是巧合，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确定的消息，不过是那一天，你说，你叫作文曦，而我那位姑姑家曾经差点与我定亲的小表妹，也叫做文曦。总不可能巧合到两个名字都一样吧，更何况，你大概看不到，你的耳朵上面，有一颗红痣。”

雪文曦笑了笑，也不说自己相信了多少，或者说，她今天来摊牌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验证他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书院里很热闹，好歹也是一年一度的节日，许多的人都去了山下凑热闹，也有不少的在山上放花灯，很是好看。

她仰着头，看着天边缓缓飞起的灯笼，“母亲和我说了我父亲的事情，他曾经是一个学者，虽然出生在世家之中，但是一向不喜欢那些规章制度，所以选择了常年在外游历，来表达他对于这些东西的不满，母亲，就是他在游历的时候遇见的。”

“他们志趣相投，自然是很快就在一起了，只是父亲见得越多，就越觉得这世间不公平于是他想要改变这一切。他想要教百姓明理，叫他们思考。而不是被上位者套在一个阶级的框架之中，一辈子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他一开始只是想要让女子也可以上学，就像是我一样，只是动作太大，叫士族看透了他的想法，即使是女子拥有读书的权力也动了很多人的利益，更何况是让所有的人都可以明理，读书不在是贵族的特权，甚至于他们会被那些平民给比下去，这叫他们怎么忍受。”

“所以他们栽赃了父亲谋反，一封书信，一封说父亲之所以想要让百姓都读书是为了谋反的书信，这样那些百姓就会追随父亲，而不是陛下，等到了几年之后，天下只知道雪家而不知道陛下，到时候，这天下就是雪家的一言堂了。而陛下相信了，或许他也没那么相信，但是雪家桃李满天下，全天下七成的文人都和雪家有关，在朝堂上大部分的人都是雪家的门上，或许陛下不是相信了，而是怕了，所以在雪家引起众怒的时候，推了那么一把。”

“陛下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于还放过了母亲与我们，虽然其中有父亲之前的朋友帮忙，但是最后确实是陛下放过了我们，我真的很难不去想，他是不是知道这不是父亲做的，所以心虚才会放过我们，毕竟那封书信确实是一个杀头的罪名。说起来，他也不过是按照律法形式，但是确实是让很多人失望了，所以他们离开了朝堂，想着等到新帝上位的时候，再回来。”

她笑了笑，她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什么父亲，母亲对于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人，即使陛下真的可能当年做了错误的决定，但是他放过了母亲，这就足够了，这一次还是母亲提醒她，说是遇见了父亲之前的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当年的那些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