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归离

从冉遗说道众叛亲离四个字开始，朱厌大概就知道了背后的人是谁。他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忽然失去了扮演齐小姐的兴趣，庞大的妖力从他身上倾泻而出，将冉遗牢牢困在原地。

“出来吧，离仑。”

朱厌等了一会，并没有其余的人出现，他没有催促，只是站在那里，许久之后冉遗笑了笑，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绿色的光芒，整条鱼的气质大变。

“好久不见，朱厌。”

“在人间，我更希望听见你叫我赵远舟。”

“怎么，赵远舟就不是朱厌了吗？还是说你厌恶自己大妖的身份至此，连自己的真身都不愿意承认？朱厌，即使你再是如何的否认，对于他们来说还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朱厌，妖就是妖，做不成人的。”

“离仑。”赵远舟伸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窗边，湖水波光粼粼在月光下像是一地的碎金一样。很像是槐江谷，那时候他们也会在晚上并肩坐在离仑的真身上，一起低头看水里的月亮，或许还会有一个垂着尾巴钓月亮的小猴子。赵远舟想到这里，忽然轻声笑了笑，眼神温柔，只是落在离仑的眼中就显得格外可恨。

“朱厌，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哪里还有一点大妖的模样，不说我还以为你已经成为了人族的走狗，就像是那时候一样，你明明看见了他们，却还是成为了那些人的帮凶。”

“我没有。离仑，你明明知道那里很多人都是无辜的，他们可能根本都不知道地下还有一个牢狱，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朱厌，不知道又如何，难不成不知道就可以让那样的人依旧存在。朱厌你忘记了那些小妖的模样了吗？当初还是你和我说要守护大荒的，现在你守护的是什么，是人间？朱厌，你早就不是朱厌了，你说得对，你是赵远舟，你是人族的赵远舟。”说起那些人离仑更加暴怒，看着赵远舟的目光满是怨恨。赵远舟瑟缩一下，似乎是被离仑的目光伤到了，往后一步避开了离仑的目光。

“朱厌，承认吧，在你的心中你就是更加爱喜欢人间。你一直都喜欢人间，你觉得大荒不热闹，你觉得大荒很无趣，整日里都在大荒游走，成千上万年没有一点新意。你总是说人间怎么样，说每一次去人间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你总是更向往人间，但是你忘记了，大荒才是养育你长大的地方，妖才是你应该庇护的同伴。就算是人间再好再热闹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大荒才是你的家，可你为大荒做过些什么吗？你甚至宁可在人间做人，做赵远舟，也不愿意回到大荒做朱厌。”

“你说错了，我从来都不想做人，我只是，也不想做容纳戾气的朱厌。束手就擒吧离仑，缉妖司的人都在这里，而你受了伤被封印起来，能使用的力量不足之前的一半，你今日没有全然的把握可以离开。”

“束手就擒？朱厌，你也太低估我了。朱厌，我永远不会像你低头，那些人就是该死，即使再来上一百遍一万年，我还是会杀了他们。最起码，我杀死的那些人切实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而你说要交给白泽神女处理的那些所谓的罪魁祸首，现在有一个人付出代价了吗？哪怕是一个？”离仑说完之后就想要抽离出冉遗的身体，忽然之间，一股比之赵远舟更加强大的威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离仑和冉遗同步吐了一口血，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风絮。

“你是谁？大荒什么时候出现了你这样的人物？”

“我姓风，风穿云絮，我叫风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