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目鱼

陈州饥荒，大荒之后必有大疫，前一段时间确实有不少药材商人前往陈州，想看能不能发一笔钱财，不过最近，看着前面无所事事的看守城门的小吏，就能看出陈州此时的情况。

白玉堂打马从后头追来，月白锦袍纤尘不染。他指尖转着三枚飞蝗石，突然朝路旁密林射去："跟了一路的小王八，藏头露尾的，也该出来见见主子了！"

闷哼声中，三道黑影跌落泥潭。周芷若眼尖，见其中一人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是在他们之前从陈州回来撞见刺杀真庞昱的时候见到过，只不过那时还是夜里，看不太清楚。白玉堂折扇一挥，三枚飞蝗石封住刺客退路，周姑娘长剑出鞘，齐心拦住他们。

"且慢！"展昭剑锋拦住白玉堂，"留着活口回开封……"

话音未落，刺客七窍突然窜出青烟。周芷若急退三步，幽若剑划出圆弧将毒烟尽数挡下。待雾气散尽，地上只余三具森森白骨。周姑娘剑尖挑起半截衣袖，暗叹一声好狠的毒，这样的好东西，用在死士身上，当真是可惜了。

展昭骑在马上，远远看着城门口，“想来幕后之人已经有所察觉，还是要速战速决为好，情急之下，现将那些无辜的姑娘们救出来吧。”

周姑娘沉默一瞬，展昭笑了，“怎么，周姑娘觉得我会先去寻找幕后黑手的证据？”

被人看破想法，周姑娘也没什么心虚的，大大方方点了点头，“自然，我以为，开封府会更希望将查到襄阳王的证据，而后将他抓捕归案。”

闻言，展昭只是摇了摇头，“可最开始，展某选择跟随包大人，也只是为了百姓而已。”

“这时候来城里送药材？”

那守城的小兵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说，被他旁边年长一些的兵卒拉了一把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查验过三个人的路引之后将人给放了进去，只是在看着周姑娘窈窕身姿的时候还是顿了一下。

“运送药材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伙计，姑娘家在其中只怕是要吃苦，不如尽早归家去吧，到了城内自然有人会帮助你们将药材送走，他们两个人足够了，姑娘不如在城外等候一二。里面在闹疫症，姑娘家身体弱，还是不去为好。”

周姑娘眼神闪烁一瞬，再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一派天真单纯的少女模样，“这样才好啊，阿爹一直说我的武功半点都没有两位师兄来的好，我偏不相信，我要让阿爹之后，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帮师兄的忙了，这陈州里面苦怕什么，我才不是那种吃不了苦的小姑娘，我可是要行走江湖的，谢谢你啊小哥，不过你放心吧，再说了，不是还有两位师兄在这里嘛。”

“不过小哥，那陈州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啊，很严重吗？不是说朝廷已经派人来赈灾了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那小兵见状，唇瓣蠕动两下，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只是将三个人给放了进去。暴雨越发滂沱，三人策马冲进城门时，守军腰牌上隐约闪过双虎纹样。三人对视一眼，俱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陈州，早已是龙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