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目鱼

琵琶女指尖突然划过周芷若咽喉，寒光乍现的甲套在烛火下泛着幽蓝，“好了，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想要活下去，你们有什么小心思别告诉我，我不会主动说，但也不会替你们瞒着，能不能在这里活下去，都看你们的本事。其余的，我只是个瞎子聋子，你们如何，都和我一个娼妓没有关系。”

那姑娘抱着琵琶离开了，屋子里很快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周姑娘轻轻啜泣两声，听出来这附近没有看着自己的守卫之后才有心思仔细打量着这间屋子。称得上是富丽堂皇，不比京中一些小官家的屋子要差，最起码比起出了名清廉的开封府的房间要奢华很多，也不知道那所谓的更加中间一些的屋子里，又是什么样的场景。这般奢靡，想来就算是小侯爷说这赈灾银他没有动手脚也没什么人会相信，这一屋子，可都是钱啊。

夜色渐黑，华灯初上的软红堂笙歌不绝。周姑娘推开窗就看见房顶上一身黑衣侍卫腰间的长刀，周姑娘怯生生缩回脑袋，做足了胆小可怜的小姑娘模样，一直等到那人消失之后才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下，去了那些守卫的屋子里找到半块黑布蒙在脸上和一件外衫，顺着刚刚那人指的方向往所谓的中间屋子里去了。行到一半，忽听得二楼雅间传来瓷器碎裂声。

"主人饶命！那曲妙逃去开封了，如今计划有失，主人还要早做打算啊！"

周芷若指尖微颤，是个陌生的声音，但这话里的意思就很是有趣。她足尖轻点，峨眉梯云纵施展到极致，如一片落叶飘上房梁。透过雕花缝隙望去，假庞昱正把玩着镶金匕首，脚下跪着瑟瑟发抖的官员。庞昱身旁，貌美丫鬟将金杯盛的美酒倒入银壶，壶底暗格淌出浑黄药汁，很细微的一点，只是那丫鬟的手太抖了，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在心虚。

假庞昱身后还跟着一个膀大腰圆的侍卫，屋子里琵琶声音清脆，正是刚刚那个与周姑娘说了两句话的琵琶女。眼下她显然是失去了那一份对着周姑娘的清冷，脸上挂着笑，虽然浅淡，但比起对周姑娘的态度要好上不少。

"你知道的，王爷最讨厌废物。"假庞昱刀尖划过知府咽喉，"不过你倒提醒了我——"他把玩着手上的匕首，突然朝梁上掷出，而后接在怀里一刀往那丫鬟脖间滑去，"虽然时间上与我原本的打算不太符合，但也是时候该给包黑子送份大礼了！只是可惜了，一个还活着的受害者，并不比一个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跑到开封府在大庭广众之下告状之后气绝身亡的无辜女子要来的更加动人。"

周姑娘看见那直取那丫鬟性命的匕首，慌乱之下随意扯了窗檐上一枚石子打翻那伸向那丫鬟的匕首，那人先是一惊，很快反应过来匕首用力掷出，周芷若避开，反手摸到腰间十二枚银针激射而出，假庞昱却大笑着撞破窗棂。他身旁侍卫扬鞭抽来，却被白玉堂的飞蝗石打中膝盖。周芷若趁机闪进厢房，径直向着假庞昱攻去。不知何时出现的白玉堂也一齐上前，交缠起来。

“凶丫头，可要拿出些真本事来，莫要让这群人不知道五爷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