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风暴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校园里格外刺耳。

陈烬猛地站起身，窗帘被风掀起，月光下，教务处二楼的窗户破了一个黑洞洞的缺口。

“啧，真会挑时候。”陈野仰头灌了口啤酒，喉结滚动，随手把易拉罐捏瘪，“要去看看吗，会长大人？”

陈烬没理他，径直拉开抽屉，取出备用钥匙。

“你早就知道今晚会出事？”他冷声问。

陈野歪头一笑，眼底映着窗外的月光：“猜的。”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漆黑的走廊，脚步声被厚实的地毯吞没。教务处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陈烬抬手拦住陈野，压低声音：“别打草惊蛇。”

“怕什么？”陈野嗤笑，直接推开门，“反正又不是我们来偷东西。”

月光从破碎的窗户斜射进来，照亮了满地狼藉。

文件散落一地，柜门大开，存放期中试卷的保险柜——门锁完好，但里面的试卷却不翼而飞。

陈野蹲下身，捡起地上半截被踩碎的粉笔，在指尖转了转：“有意思。”

陈烬检查着保险柜，眉头紧锁：“密码锁没被破坏，对方知道密码。”

“或者，”陈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有人提前配了钥匙。”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人——教务处主任，李志伟的舅舅。

陈野靠在教学楼天台的栏杆上，夜风掀起他的衣角。手机屏幕亮起，一条匿名短信：「明早七点，旧仓库，拿试卷换你想要的。」

“钓鱼呢。”他哼笑一声，把手机扔给陈烬。

陈烬扫了一眼，眼神冷了下来：“他们想栽赃给你。”

“不止。”陈野指了指短信末尾的符号——一个潦草的猫爪印，“苏晴还有同伙。”

陈烬沉默片刻，忽然开口：“明早我去。”

“你？”陈野挑眉，“优等生会长夜不归宿，跑去跟人交易偷来的试卷？”

“所以，”陈烬抬眼看他，月光下，那双眼睛冷得像冰，“你要跟我一起。”

清晨六点五十分，旧仓库笼罩在薄雾中。

陈烬站在阴影里，看着陈野大摇大摆地推开铁门，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沓废纸。

“人呢？”陈野环顾四周，故意提高音量，“不是要交易吗？”

寂静。

突然，仓库角落传来细微的响动。陈野眯起眼，缓步走近——

“砰！”

一声闷响，仓库的灯突然全部亮起。刺眼的白光下，陈野看清了站在对面的人——不是苏晴，而是李志伟。

他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摄像头正对着陈野。

“陈野，”李志伟咧嘴一笑，“偷试卷的罪名，你背定了。”

陈野盯着他，忽然笑了。

“李志伟，”他慢悠悠地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你确定这是试卷？”

李志伟一愣，随即冷笑：“少装蒜！教务处昨晚失窃，除了你还有谁——”

“是吗？”陈野打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那这段录音，你怎么解释？”

录音笔里传来清晰的对话——

「明早七点，旧仓库，拿试卷换你想要的。」

李志伟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他猛地看向四周，“你算计我？！” “不，”陈野微笑，“是你们太蠢。”

仓库的门突然被推开，陈烬带着教务主任和校长走了进来。

“李志伟，”校长脸色铁青，“解释一下。”

李志伟踉跄后退，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一条未发送的短信「计划成功，陈野上钩了。」

收件人：苏晴。

上午十点，全校师生集合在操场。

校长站在主席台上，声音严厉：“经查证，李志伟、苏晴二人合谋盗窃期中试卷，并试图栽赃他人，现予以开除处分。”

台下哗然。

陈野站在队伍最后，嘴角噙着笑，目光却落在主席台旁的陈烬身上。

晨会结束，人群散去。陈野慢悠悠地晃到陈烬面前，低头看他：“会长大人，我考进前三十了吗？”

陈烬抬眸，眼神冷淡：“试卷都没了，考什么？”

“那就默认我赢了。”陈野忽然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吻住了他。

放学后的学生会室，陈烬被按在办公桌上，手腕上缠着陈野的领带。

“陈野！”他咬牙挣扎，“你疯了？！”

“愿赌服输。”陈野俯身，呼吸喷在他耳畔，“晨会上亲过了，现在是利息。”

陈烬抬腿就踹，却被陈野一把按住。

“别急，”他低笑，指尖划过陈烬的锁骨，“好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