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再次见到小落这个女子,其静有一种莫名的高兴。也许可以通过此人了解到某人现在的动向吧。 其静在玻璃橱窗外向里面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各类首饰的女子打招呼。但是小落却没有表情,甚至说还有一丝丝的嫌恶。其静有点反感她的行为,因为跟当初的印象差了一大截。但是,她无话可说。因为这是个人观感之问题,她不能置喙。 其静见到没有反应,只能进去店里,走到她跟前打招呼。 小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个人。她假装没有看见对方,但是对方并不觉察她的意图。跟苏言摊牌那天起,她也该觉察到了苏言喜欢的人就该是站在她跟前的这个有点孤傲的女子。她不是不喜欢她,但是自从知道两人的秘密,也算了解到让苏言痛苦的人就是她,让她从心底深深地排斥其静。即使她疏远了苏言,但是她知道苏言已在她心里占了一定的分量。那个假装坚强的孩子。 你好,我是苏言的朋友,请问你还记得我吗?其静礼貌性地问道。 小落没有抬头,还是专心地盯着眼前的一条白金手链。简单地花饰,在中间嵌入了一小颗黄水晶。 你好。请问你有空聊一聊吗? 小落伸手向服务员招呼道,请问可以拿这条手链给我看看吗? 服务员带着笑容过来,慢慢地从柜子里拿出手链。 你好。请问你有空聊一聊吗?其静不厌其烦地再次发出邀请。 小落向服务员道过谢,向门口走去。然后拐进一家小咖啡厅。 其静随即跟上,她知道这就是无声的应承。 有什么事,说吧。小落不耐烦地说着。 请问苏言去哪了?她不是不舒服吗? 回家了。 啊回去了?为什么? 小落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怀疑她竟然会问出这句话。 你不是该比我更清楚吗? 其静也开始有点烦糊涂,这个女人像是来跟她绕口令来的吗?就不能好好回答问题?为什么她认为我非得知道苏言的下落呢? 为什么我会比你清楚呢?其静问道。 小落觉得很气愤,她是在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非得把事情捅得一干二净才好吗? 你不是她喜欢的人吗?难道你不该比我清楚? 其静完全没有想到小落的理由会是这样。她完全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快乐简单的人竟然有勇气向身边的人坦诚这件事情。这件在世人跟前完全不合理的事情。她突然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那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得如此秘密藏得如此不露痕迹。可为何还能对自己展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呢?明明自己已经被朋友嫌弃。 小落看着其静不断变换的表情,她的心里已经估算出一些些了。那个傻孩子,自杀式的单恋。单向的付出。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样。而那个人却完全不知道,此时还坐在这里来打听休息。 其静张开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她胃痛那个晚上,是你送她到的医院吗? 小落摇了摇头。不是你送的吗?我们是事后接到她的请假电话的。 话堵塞了整个喉道,手轻轻地抖晃。其静感到自己的眼睛有点发酸发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但是却困在一个地方,只能作无声的求救。 小落知道了,这两个人之间的纠葛不是常人所能理解所能帮助的。她厌恶她们的恋爱行为,却也同情苏言的付出。自杀式的爱情,只有痴傻的人才可能不怕流血的撞上。 一个人吞咽无望的爱情,一个人在医院面对白色的世界。一个人离开伤心的地方。她的行为是一个人的。不是私有,是孤独。孤独的活着,爱着。突然,小落知道,自己也被苏言这种自杀式的孤独情感完全征服。她可以忽视她所爱之人,可是她无法忽视她孤独的内心。每个人都需要一个人去拯救。谁能拯救她呢?会是对面之人吗? 小落知道自己再次心软了,败在那个单纯女孩的爱情之上。她拿出纸笔,打开工作备忘本,抄下了一段资料。递给了其静。 小落没有再说话。此时的言语都是假的。不管对面的人会不会主动去联系,但起码要给苏言一个机会。一个继续前往的机会,或者断弃这种禁忌之恋的机会。她不知道再怎么去面对她,是关心,是鄙夷,是同情,还是其他的感情表达方式,但是无论何种,她无法再视而不见。 其静默默地看着桌子上的纸条。上面写着的都是苏言的联系方式。 公司地址,电话。深圳家里的地址,电话。以及QQ,SKYPE,EMAIL等所有联系方式。 对于一个普通朋友,竟也会知道她如此多的消息。但是自己,跟她住了这么一段日子,却一无所知。她承认,这不该是在她的了解范围,因为个人都是被自己所占有,更何况她的心思早已经被他人所占据。所以,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存在。不关爱不关情。 可现在为什么自己会想去找她呢?其静说不清楚。是忏悔,是爱恋,还只是单纯地关怀。可不管从哪方面看,她是有寻找她的必要。可现在的自己是以什么身份去找她呢? 她静静地看着小落。仍如当初一样。可是她知道,嫌恶的感觉不会离开。那个人,伴着这种感觉呆了多久呢?那个晚上,她忍了多大的痛楚打的电话呢? 一切都过去了。但是痕迹都留在每个人的心中。是一道警醒的伤痕。 小落没有道别的离去。只留下其静一个人呆在这小小的咖啡馆。 哀伤的音乐响起。 foreveratyourfeet。 谁能一辈子跟着谁呢? 谁能一辈子爱着谁呢? 她掏出手机,看着纸条上的汉字,一个键一个键地按下一长串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