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琴房里的光线总是特别温柔。

程暖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轻盈地跳跃，肖邦的《夜曲》像流水一样从她指尖倾泻而出。这是她每天放学后的固定节目——独自一人在音乐社的琴房里练习到天黑。

"弹得真好。"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程暖的手指猛地僵住，音符戛然而止。她惊慌地回头，看到琴房门口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逆光中，她只能看清那人优越的轮廓和微微扬起的嘴角。

"对、对不起，我是不是弹得太大声了？"程暖结结巴巴地说，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她认出了那个声音，即使没有看清脸也知道是谁——马嘉祺，时代少年团的队长，学校里无人不知的风云人物。

马嘉祺走进琴房，阳光终于照清了他的脸。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校服裤，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温暖的琥珀色，正专注地看着程暖。

"不，恰恰相反。"马嘉祺的声音带着笑意，"我正好路过，听到琴声就停下来了。这是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对吧？"

程暖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没想到马嘉祺会认出这首曲子，更没想到他会主动和她说话。她只能点点头，喉咙突然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我是马嘉祺。"他自然地坐在程暖旁边的琴凳上，琴凳不大，两人的手臂几乎相碰。程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混合着一丝雨后青草的味道。

"我、我知道你是谁。"程暖小声说，然后意识到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赶紧补充，"我是说，全校人都认识时代少年团..."

马嘉祺轻笑了一声，那声音让程暖的耳尖发烫。"那你呢？我好像没见过你。"

"程暖。高二(3)班。"她简短地介绍自己，努力控制着不让声音发抖，"我是音乐社的...嗯，就是负责钢琴伴奏那种。"

"难怪弹得这么好。"马嘉祺的目光落在程暖的手上，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此刻正紧张地放在膝盖上，"你知道吗？这首夜曲是我最喜欢的钢琴曲之一。"

程暖猛地抬头看他，眼睛因为惊讶而睁大。她当然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是练习这首曲子——因为她曾在一次采访中看到马嘉祺提到过。

"真的吗？"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普通的惊讶。

马嘉祺点点头，突然转向钢琴，"能再弹一次吗？我想听完。"

程暖深吸一口气，重新将手指放在琴键上。这一次，她能感觉到马嘉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侧脸和手指上，这让她既紧张又莫名地兴奋。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琴房里安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太美了。"马嘉祺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真诚的赞叹，"你有考虑过参加下个月的校园艺术节吗？"

程暖摇摇头，"我只是...自己弹着玩。"

"那太可惜了。"马嘉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其实，我们时代少年团正在准备艺术节的表演，需要一个钢琴伴奏。你有兴趣吗？"

程暖的手指在琴键上无意识地按出一个不和谐的音符。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和时代少年团一起表演？"

"对，就是明天下午的排练，如果你有空的话。"马嘉祺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加个微信？我把排练室的位置发给你。"

程暖机械地掏出手机，扫描马嘉祺的二维码时，她的手微微发抖。当"马嘉祺"三个字出现在她的联系人列表里时，她感觉像在做梦。

"那就这么说定了。"马嘉祺站起身，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明天见，程暖。"

直到马嘉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程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发烫的脸埋在手心里。她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马嘉祺不仅和她说话了，还邀请她一起表演？这简直是她暗恋一年来最接近奇迹的时刻。

第二天下午，程暖站在艺术楼三楼的排练室门口，反复确认手机上的地址。她已经换了三套衣服，最终决定穿一条简单的浅蓝色连衣裙和平底鞋——既不会太刻意，又不会太随便。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

门几乎立刻就开了，马嘉祺站在门口，今天他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和破洞牛仔裤，看起来比昨天更加随性。"你来了！"他笑着侧身让程暖进来，"大家都等着见你呢。"

排练室比程暖想象的要大，一整面墙都是镜子，角落里堆着各种乐器。时代少年团的其他成员或坐或站，看到程暖进来都停下了手中的事。

"各位，这就是我昨天说的钢琴天才，程暖。"马嘉祺介绍道，手自然地搭在程暖的肩膀上，那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灼烧着她的皮肤。

"哇，终于见到真人了！"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跳过来，程暖认出他是丁程鑫，"嘉祺昨天回来就一直夸你弹得多好多好。"

"你好，我是宋亚轩。"另一个高个子男孩礼貌地点头，他有一双特别明亮的眼睛。

接下来程暖陆续认识了刘耀文、张真源、严浩翔和贺峻霖，每个人都友好地向她打招呼。面对这么多校园风云人物，程暖紧张得手心冒汗，只能勉强维持着礼貌的微笑。

"别紧张，"马嘉祺在她耳边小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他们都很喜欢你。"

程暖不确定马嘉祺是怎么看出她紧张的，但这句话确实让她稍微放松了一点。

"所以，我们这次艺术节准备表演什么？"她问道，声音比预想的要稳。

马嘉祺走向房间中央的钢琴——一架看起来相当高级的三角钢琴。"我们想尝试一个特别的开场，我唱歌，你弹钢琴，然后其他人再加入进来。"他翻开琴盖，"想先试试吗？"

程暖点点头，走向钢琴。当她坐下时，马嘉祺站在她身侧，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这是我自己写的一首歌。"马嘉祺放下一叠乐谱，"叫《星光》。"

程暖浏览了一遍乐谱，发现旋律优美但有一定难度。她深吸一口气，手指落在琴键上，开始弹奏前几个小节。

音乐响起的瞬间，排练室安静下来。程暖全神贯注地沉浸在音符中，甚至忘记了紧张。当她弹完第一段副歌时，抬头看向马嘉祺，发现他正盯着她，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太完美了。"他轻声说，"简直就像你早就知道这首歌该怎么弹一样。"

程暖的脸颊发热，"乐谱写得很清楚..."

"不，你加入了自己的理解。"马嘉祺摇头，然后转向其他成员，"各位，准备好合一遍吗？"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程暖完全忘记了时间。她和马嘉祺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当他的歌声与她的钢琴声融合在一起时，程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仿佛他们的灵魂通过音乐在进行某种对话。

"太棒了！"排练结束时，丁程鑫兴奋地鼓掌，"程暖，你简直是我们的幸运星！"

"真的超厉害，"刘耀文补充道，"你和嘉祺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程暖不好意思地低头整理乐谱，"是大家配合得好..."

"明天同一时间继续？"马嘉祺问道，其他人纷纷表示同意。当大家陆续离开后，只剩下程暖和正在收拾东西的马嘉祺。

"我送你回去吧。"他突然说，"看起来要下雨了。"

程暖望向窗外，果然看到乌云密布的天空。"不用麻烦了，我带了伞..."

"我坚持。"马嘉祺已经背上了包，"毕竟是我把你拉进这个项目的。"

他们一起走出艺术楼时，天空已经开始飘雨。马嘉祺撑开一把黑色的大伞，示意程暖靠近一些。伞不算大，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程暖能清晰地感觉到马嘉祺身体的温度和他呼吸的节奏。

"你今天表现得真的很好。"走在雨中，马嘉祺突然说，"我没想到能找到这么合拍的钢琴手。"

程暖的心跳加速，"谢谢...你的歌写得很好听。"

"那是我写的第一首歌。"马嘉祺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羞涩，"关于...遇见一个特别的人。"

程暖不确定这句话是否有特殊含义，但她不敢问。他们沉默地走了一段路，雨声填补了安静的空白。

"你家在哪？"马嘉祺问。

程暖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公寓楼，"就在那里，很近。"

马嘉祺点点头，突然停下脚步，"程暖，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程暖抬头看他，发现马嘉祺的表情异常认真。

"昨天在琴房...你为什么会弹那首夜曲？"他的眼睛直视着程暖，似乎要看穿她的心思，"那并不是一首很常见的练习曲。"

程暖的心跳几乎停止。她不能告诉他真相——因为她看过他的每一个采访，记得他提到的每一个细节，包括他最喜欢的钢琴曲。

"我...只是喜欢肖邦。"她最终说道，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在撒谎。

马嘉祺看了她几秒，然后微微笑了，"好吧。明天见，钢琴天才。"

当程暖安全到达家门口，回头看到马嘉祺依然站在雨中，举着伞目送她。她挥手道别，马嘉祺也举起手回应，然后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关上门，程暖靠在门板上，手按在狂跳不止的心脏上。她不知道这次合作会把她带向何方，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她对马嘉祺的感觉，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粉丝对偶像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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