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艺术节前两周，程暖的原创乐谱从书包里滑落出来，被眼尖的丁程鑫一把抓住。

"这是什么？"丁程鑫翻开那沓手写乐谱，眼睛一亮，"《星语》？程暖，这是你写的歌？"

程暖慌忙伸手想拿回来，脸颊发烫。"只是...随便写的练习曲。"

马嘉祺从丁程鑫肩后探头看过来，轻声哼唱起谱上的旋律。他的声音低沉温柔，简单的音符在他口中仿佛有了生命。程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那是她写的第一首完整作品，灵感来自...马嘉祺的眼睛。

"这太棒了！"马嘉祺抬头，眼睛闪闪发亮，"程暖，你从来没说过你会作曲。"

"因为...还不成熟。"程暖小声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没想到自己的秘密创作会这样突然暴露在阳光下，更没想到会是马嘉祺第一个唱出那些旋律。

"不，它很美。"马嘉祺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今天能听听完整版吗？"

其他成员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表示赞同。面对这么多期待的目光，程暖只能点头答应。

她走向排练室的钢琴，手指悬在琴键上方深吸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弹奏自己的作品，而且听众是时代少年团——学校里最耀眼的一群人。她余光看到马嘉祺靠在钢琴边，目光专注地落在她手上。

第一个音符响起，程暖仿佛进入了一个只有音乐存在的世界。这首《星语》讲述的是一个女孩仰望星空时的心事，那些无法说出口的暗恋，化作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排练室里安静了几秒。

"天啊..."林夏第一个打破沉默，"程暖，这简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程鑫夸张地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我被美哭了，真的。"

宋亚轩安静地点头，眼神中流露出真诚的赞赏。其他成员也纷纷表达喜爱。

但程暖只在意一个人的反应。她偷偷看向马嘉祺，发现他依然靠在钢琴边，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想改编这首歌，"他突然说，"加入歌词，作为我们艺术节的压轴曲目。当然，前提是你同意。"

程暖睁大眼睛，"你...你想给我的歌填词？"

"不，"马嘉祺摇头，"是我们一起。今晚留下来好吗？我们可以试着创作。"

程暖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所有的氧气都被抽离了房间。和马嘉祺一起创作？这远远超出了她最大胆的想象。

"好。"她听见自己说。

排练结束后，其他成员陆续离开。林夏和丁程鑫因为一个舞蹈动作争论不休，最后决定去街舞社继续练习。宋亚轩说要去图书馆还书——程暖注意到他特意选了几本莫小雨之前提过的文学作品。

很快，排练室里只剩下程暖和马嘉祺。夕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给一切镀上金色光芒。

"那么，从哪里开始？"马嘉祺坐在程暖旁边的琴凳上，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程暖的手指紧张地在琴键上方徘徊，"我...我其实不知道怎么写歌词。"

"没关系，"马嘉祺的声音出奇地温柔，"告诉我这首歌背后的故事就好。所有好的创作都有故事。"

程暖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不能告诉他真正的灵感来源——那些深夜里的幻想，关于马嘉祺和她并肩看星星的想象。

"是关于...仰望星空时的感觉，"她谨慎地选择着词语，"那种既渺小又宏大的矛盾感，好像所有烦恼在星空下都不重要了。"

马嘉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像这样？'在亿万光年之下，我的孤单不过是一粒沙...'"

程暖惊讶地看着他写下的句子，完美捕捉了她想要表达的情感。"是的，就是这种感觉！"

他们就这样一起工作，程暖弹奏不同的段落，马嘉祺根据旋律填写歌词，有时他们会争论某个音符或词语的选用，但更多时候是默契的点头和会心的微笑。

不知不觉，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学校的钟声敲了九下，程暖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工作了三个小时。

"我们该回去了，"马嘉祺看了看手表，"宿舍快关门了。"

收拾乐谱时，程暖注意到马嘉祺在一张草稿纸上反复写着同一个词——"stardust"(星尘)。他的笔迹时而流畅时而犹豫，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今天...很开心。"走出校门时，程暖鼓起勇气说。夜风微凉，她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

马嘉祺突然停下脚步，"等一下。"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条深蓝色的围巾，轻轻围在程暖脖子上。"晚上降温了。"

围巾上带着马嘉祺的气息，温暖地包裹着程暖。她感到一阵幸福的眩晕，小声说了谢谢。

"程暖，"马嘉祺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音乐像是在对话？"

程暖抬头看他，月光下马嘉祺的侧脸线条分明，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我...我也有这种感觉。"她诚实地说。

马嘉祺微笑起来，那笑容让程暖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感觉——像是一颗星星突然亮了起来。"那我们明天继续？"

程暖点点头，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分别时，马嘉祺突然说："对了，你用的香水...很好闻。是栀子花吗？"

程暖惊讶地眨眨眼，"你怎么知道？"这款平价香水是她攒了两个月零花钱买的，就因为某次采访中马嘉祺随口提过喜欢栀子花的味道。

"猜的。"马嘉祺神秘地笑笑，"晚安，程暖。"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程暖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心里涌起一股甜蜜的期待。

第二天是周六，程暖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学校。走过舞蹈室时，她听到里面传来音乐声和啜泣声。犹豫了一下，她轻轻推开门缝。

林夏独自一人在舞蹈室里，背对着门坐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镜子反射出她泪流满面的脸，与平时阳光自信的形象判若两人。

程暖正准备悄悄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丁程鑫抱着一堆饮料和零食走过来，看到程暖站在舞蹈室门口，疑惑地挑了挑眉。

程暖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里面的林夏。丁程鑫的表情立刻变了，他把零食塞给程暖，轻声说："你先去排练室吧，我来处理。"

程暖点点头，悄悄离开。她不确定丁程鑫会怎么"处理"，但从他眼中闪过的决心来看，林夏不会独自面对痛苦太久。

排练室里，马嘉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正在调试吉他。"早。"他抬头微笑，"你看到程鑫了吗？他刚才说去买饮料..."

程暖犹豫了一下，把舞蹈室看到的情况告诉了马嘉祺。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程鑫会搞定的。他和林夏...最近走得很近。"

"他们吵架了吗？"程暖好奇地问。

"不完全是。"马嘉祺放下吉他，"林夏昨天收到了原来舞团的正式除名通知，好像对她打击很大。"

程暖想起Alex那天说的话——"你会回来的"。现在看来，林夏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马嘉祺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有时候，前进的唯一方法就是切断退路。林夏需要明白，她在这里建立的新联系同样重要。"

他们开始继续昨晚的创作。经过一夜的沉淀，马嘉祺写出了完整的歌词，程暖则对旋律做了一些调整。当马嘉祺第一次完整演唱这首歌时，程暖感到一种奇妙的共鸣，仿佛他把她心中无法言说的情感都唱了出来。

"完美。"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后，马嘉祺轻声说，目光灼灼地看着程暖，"就像它一直等待着被我们创作出来一样。"

程暖无法移开视线，马嘉祺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蜂蜜般的金色，里面盛满了她读不懂的情绪。

排练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丁程鑫大步走进来，表情异常严肃。"我们需要谈谈，"他对马嘉祺说，"关于林夏的事。"

马嘉祺立刻站起身，"怎么了？"

丁程鑫看了一眼程暖，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在她面前讨论。最终他说："Alex不只是林夏的前舞伴...还是她前男友。他昨天发消息说要把她'偷走'我们艺术节的编舞创意。"

马嘉祺皱起眉头，"林夏还好吗？"

"表面装得没事，"丁程鑫摇头，"但刚才在舞蹈室...她崩溃了。我从没见过有人能哭得那么伤心。"

程暖想起林夏颤抖的背影，心里一阵难过。那个总是活力四射的女孩，原来背负着这样的痛苦。

"我去找她谈谈。"马嘉祺说。

"不用了，"丁程鑫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我...我想我处理好了。她答应不会让个人感情影响工作。"他顿了顿，"但我们需要确保我们的编舞和音乐不会被抄袭。"

马嘉祺思考片刻，"那我们加快进度，明天就去录音室把demo录出来，这样至少能证明创作时间。程暖，你觉得呢？"

程暖点头同意，同时注意到丁程鑫提到林夏时眼中闪过的保护欲。看来不只是马嘉祺和她之间，丁程鑫和林夏的故事也在悄然展开。

下午，他们决定去图书馆找宋亚轩讨论录音室的事。学校的西区图书馆安静如常，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落在古老的书架上。

他们在文学区找到了宋亚轩，他正和莫小雨一起整理书籍。看到大家过来，莫小雨推了推眼镜，表情略显惊讶。

"打扰了，"马嘉祺歉意地说，"我们找亚轩有点事。"

莫小雨点点头，准备离开，宋亚轩却轻轻拉住她的手腕——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程暖的眼睛。"小雨也能帮忙，"他说，"她懂音乐制作。"

莫小雨惊讶地看了宋亚轩一眼，但没有否认。"我父亲是录音师，"她平静地解释，"我从小在录音室长大。"

于是他们围坐在图书馆角落的一张桌子旁，讨论起录音计划。程暖注意到，每当莫小雨说话时，宋亚轩的目光就会专注地落在她脸上，而平时言辞犀利的莫小雨，在宋亚轩面前语气会不自觉地柔和几分。

"学校录音室的设备比较基础，"莫小雨说，"但如果只是做demo足够了。关键是..."她突然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的整个面容瞬间柔和下来，露出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

宋亚轩明显怔了一下，目光变得深邃。程暖几乎能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惊艳——原来严肃的图书管理员摘下眼镜后，竟有这样一面。

讨论结束后，莫小雨答应明天陪他们一起去录音室。走出图书馆时，程暖发现马嘉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问。

马嘉祺微笑，"只是在想...我们团队好像不知不觉变大了。你，林夏，现在还有莫小雨。"

程暖心头一暖。马嘉祺用了"我们团队"这个词，让她感到自己真的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这样不好吗？"她问。

"很好，"马嘉祺的声音轻柔而坚定，"比很好还要好。"

夕阳西下，他们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像是一首未完的歌，等待着被继续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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