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你觉得我还还在乎?
马嘉祺将粥放在桌上,淡淡道,
马嘉祺你只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却从来不肯多信我一分。
他起身离开,安笒听到他吩咐门口的人“好好”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
她扯着被子捂在脸上,双肩剧烈的颤抖起来,她不是不肯信他,她是害怕。
她害怕自己看到的就是事实,害怕那些事实会成为横在她和他之间的天堑。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笒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红着眼端起桌上已经有些凉的小米粥,一口一口的吃。
她吃很慢,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进碗里,入口的粥变的又苦又涩。
安笒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她和马嘉祺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严浩翔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严浩翔眼神复杂。
马嘉祺扭过头,不再看房间里的人,淡淡道:
马嘉祺最起码这样,她是安全的,也不会被人利用。
严浩翔以后呢?你准备怎么办
马嘉祺眼中闪过寒光:
马嘉祺我已经派人去抓贾斯汀。
严浩翔是他?!
严浩翔一脸意外,但随即了然,
严浩翔难怪你都会上当。
试问,谁会怀疑身边最亲密的朋友,如果不是种种迹象全部指向他,马嘉祺也不会发现那么多问题。
譬如他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宋亚轩的下落,自告奋勇的带他去教堂,譬如安笒为什么会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叫宋亚轩的名字……
夜幕降临,安笒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听到马嘉祺推门进来的声音,她心脏一缩,血液被挤压到全身各处,神经陡然绷紧。
因为是超级VIP病房,病房里的配备都是星级标准,两米的大床,两个人躺着也不会觉得拥挤。
感觉到床垫忽然下陷,安笒知道马嘉祺躺在了旁边,呼吸陡然一紧,闭着的眼睛,睫毛轻轻颤动。
相爱相杀,说的就是他们这样吧。
马嘉祺别动。
马嘉祺从背后抱住她,按住她挣扎的胳膊,将下巴放在她肩膀上,
马嘉祺睡吧。
安笒一动不敢动,闭着眼睛假装睡着,可紊乱的呼吸出卖了她紧张,她不明白马嘉祺忽阴忽晴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一会儿,听到身后传来绵长均匀的呼吸,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马嘉祺真的睡着了。
她背靠在他胸口,可以感觉到他心脏强劲有力的跳动,还有他的体温这么熟悉,好像一切都没变,可又觉得一切都回不到从前。
他们一起经历生死、经历离别,经历暧昧经历爱情,最后还是走到这种局面。
安笒闭上眼睛,眼泪濡湿了睫毛,忽然温热的指腹覆在她眼睛上:
马嘉祺别哭。
这大概是全世界最有效的催泪剂,所以即使她拼命咬着嘴唇、拼命睁大眼睛,眼泪还是不停的掉下来,从她的脸上滚到他胳膊上,两人的世界一起变得湿漉漉。
马嘉祺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肩膀,将人转过身:
马嘉祺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好呢?
他硬着心肠关着她,何尝不是担心失去她。
如果三年前的事情再来一次,他一定承受不住。
安笒为什么、为什么……
安笒哭的像是一个孩子,手指揪着马嘉祺胸口的衣服,
安笒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我!
马嘉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马嘉祺哭吧,痛痛快快的哭出来。
于是在漆黑的夜里,在马嘉祺的怀里,安笒哭的不能自已,像是要将这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声渐歇,红着眼睛默默流眼泪,最后连眼泪也没了。
马嘉祺教堂的事情是个阴谋
马嘉祺缓缓道,
马嘉祺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安笒双手捂在眼睛上,用力按了按拿开,哑着嗓子道:
安笒我知道。
马嘉祺你知道?
马嘉祺眸子一紧,心中冒新的疑问,
马嘉祺那你……
安笒抬手抚上马嘉祺的眉眼:
安笒八年了,你一点都没变
马嘉祺你……
马嘉祺脸色大变。
他比任何时刻都觉得,他真的要失去了她了。
安笒八年前,我和宋亚轩开车去看流星,在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安笒语气平淡,缓缓道来,
安笒那个时候,我们就见过了。
马嘉祺手指收紧,紧紧抱着她,眼前闪过八年前的记忆画面。
他的车被动了手脚,在路口转弯的时候失控,直直的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辆车,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看到一张惊恐的脸。
那个人,是小笒。
万幸,他只是受了轻伤,余弦说已经处理少了车祸。
当时HC在美国遭遇经济危机,他急匆匆赶回去,也就没再花心思过问这件事情,只是常常想起当时那张惊恐的小脸,特意派人去找她,都没消息。
一直到他再次回国被马皓阎下药,在酒店再次相遇,才动了将人永远留在身边的念头,后来领证住在一起就水到渠成。
马嘉祺小笒……
马嘉祺亲吻她的脸颊,唇瓣上沾染眼泪,绝望的气息从两人之间蔓延开。
安笒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安笒扯扯嘴角,声音轻的像是叹息,
安笒自从你知道宋亚轩这个名字,你就调查过了。
马嘉祺紧紧抱着怀里的人,面对她的指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承认她的话,知道她忘记了许多车祸的片段,以为说命运给他的机会,让他用很多很多的爱补偿她,用很多很多的爱对她好。
安笒不应该是这样的……
安笒幽幽道,
安笒你不应该留我在身边的。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死去的人,该怎么好好相爱?
宋亚轩是真的死了吧,但他是死也不愿意她和马嘉祺在一起,所以兜兜转转分开三年之后的相遇,不过是为了再一次的别离。
想想不能好好爱你,我觉得好难过。
马嘉祺小笒,你听我说。
马嘉祺看着她的眼睛,以前总是弯弯如月牙,如今却红肿的满是悲痛,他心如刀割,
马嘉祺让我用一辈子补偿你,好不好?
安笒捂住马嘉祺的嘴唇,拼命摇头:
安笒别、别说!
听他这样低三下四的恳求她,她恨不得立刻死了。
她怎么舍得他这样做。
马嘉祺别哭了,傻瓜。
他亲了亲她的手指,又一点点吻干她的眼泪,
马嘉祺你要怎样都好,别在难为自己。
安笒像小猫儿一样靠在马嘉祺怀里,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像是下一秒就会分开。
他们的呼吸静静缠在一起,原以为会失眠到天亮,可没想到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安笒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帘被收起,阳光肆无忌惮的穿过玻璃,均匀的洒到房间里每一个角落。
陈澜你醒了。
陈澜进来,笑容有些勉强,
陈澜医生说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可以出院回家了。
安笒静静的躺在床上,被子下,手掌慢慢移动到旁边的位置,默默感受马嘉祺残留的温度。
可是他应该走了很早,掌心所及,一片凉意。
收拾完毕,走出病房,走廊里空荡荡,所有的保镖都扯走了,他给她自由,她却一一点都不快乐。
陈澜小笒,你还好吧?
陈澜心疼的开口。
安笒回头看了一眼,淡淡的笑在晨光中无比不真实:
安笒走吧。
走廊尽头的病房,马嘉祺背对着门,沉默的站在窗口,阳光落下来,却像是怎么都不能驱散他周身的寒气。
余弦少爷,她们走了。
余弦站在门口。
老天爷真特么的不长眼,少爷和少夫人都是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在一起?!
马嘉祺放在窗台的手指一颤,细丝一般的疼痛从沿着无名指蔓延到心脏的位置,手指上的戒指泛着金属的冷光泽。
早晨八九点钟,医院的广场上已经来来往往许多人,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小妻子。
她好像一直这么瘦,单薄的风一吹都能飞起来似的。
马嘉祺去机场。
马嘉祺淡淡道,转身走出病房。
余弦紧随其后,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一时大意,也不会让贾斯汀逃脱,事情或许不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少爷不必亲自出马。
飞机的翅膀划破天空,没入云彩中。
安笒抬头看了看头顶鱼鳞一样的白云,沉默的摸了摸马飞的头发,轻声道:
安笒她的确是你的亲生母亲,蓝未未。
马飞妈咪,你不要我了?
马飞扯着安笒的衣摆,泪眼汪汪的,
马飞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安笒鼻子一酸,别过头去。
蓝未未马飞,我才是妈咪!
蓝未未笑眯眯道,
蓝未未快过来,妈咪带你买新衣服,买玩具,你想要什么,妈咪都买给你!
马飞一把打开她的手:
马飞坏女人!你不是!
蓝未未脸色骤变:
蓝未未你就是这样教育我儿子的?安笒,你可真是心思狠毒,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
马飞坏女人,不许你说妈咪坏话!
马飞捡起地上的石头扔她,
马飞你滚!
都是因为她,妈咪才不要他的!
蓝未未安笒,我有和马飞的DNA亲子鉴定,就算是打官司,孩子也一定是我的!
蓝未未扬起手里的资料。
只要将孩子带在身边,她就有接近马嘉祺的理由,只要再动些脑筋,拿下马嘉祺成为马太太,根本就是指日可待。
安笒马飞,跟你妈咪回去。
安笒忍着心痛,冷着脸一根一根掰开马飞的手指,推开他转身离开,
安笒我不是你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