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震霆小笒,你过来。
马震霆无力的招招手。 安笒看了看马嘉祺,慢慢走过去,握住老人干老的手指,眼睛一酸,眼泪就“吧嗒”砸下来,她飞快的抹去,努力挤出一抹笑:
安笒爸,您说,我听着呢。
马震霆你是个好孩子。
马震霆轻声道,看了看马嘉祺又看安笒,
马震霆我这儿子,就托付给你了。
马嘉祺眼圈泛红,攥紧手指,将头别向一边,房间里已经有低低的啜泣声。
安笒心里也难过的紧,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
安笒您放心,我会好好陪着他、照顾他。
马震霆好、好……
马震霆看向马嘉祺,微微一笑,抬起的手慢慢落下,轻轻的。
安笒一怔,伸手摇了摇老爷子:
安笒爸爸?
人死如灯灭,马震霆嘴角带笑的离开了。
马婉柔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自此,她失去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
马嘉祺紧紧攥着手指,眼圈发红、眼中都是水汽,他走过去扶起安笒,回头看七嫂:
马嘉祺带少夫人去休息。
安笒嘉祺,我陪……
安笒红了眼,眼泪掉个不停。
马嘉祺温柔的帮她擦眼泪:
马嘉祺老爷子肯定希望你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七嫂少夫人,就听少爷的。
七嫂扶着安笒。
正在这时,阿庆叔进来,一脸平静:
阿庆叔我给老爷换衣服。
三天之后,马震霆入土,地点选在木家附近的一座山上,和木美辰的坟墓遥遥相望。
来墓地的人也都是亲近的人,除了家里人,就只有严天和严浩翔、陈澜,安振一家。
安振节哀。
安振看向马嘉祺,
安振你还要照顾小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马嘉祺点头:
马嘉祺我知道。
田云月我才是正经的马夫人!为什么要埋在这里!
尖利的声音划破天空,刺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众人回头,田云月一身黑衣的闯过来,眼神猩红、神情癫狂。
马嘉祺眸子一紧,将迅速将安笒护在怀中。
田云月我是马震霆的妻子!我才是!
田云月盯着墓碑上的照片,触动开关一样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又大笑起来,
田云月你很爱木美辰吗?可她不爱啊,我才爱你!只有我爱你!
安笒被马嘉祺牢牢护在怀中,眼神复杂的看着田云月,忽然觉得她没那么可恨了,还有那么一点可怜。
田云月你从里不肯好好对我。
田云月从衣服里掏出一瓶酒两个酒杯,她倒满,端起一杯一饮而尽,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田云月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
她心里苦啊,原以为遇到一个真心人,没想到只是家族利益的联姻,更没想到马震霆对另外一个女人心心念念这么多年。
开始的时候,她想着一辈子长着呢,只要用心,石头也能焐热,可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她开始各种闹腾,不过想他能多关注她。
田云月马震霆,是你对不起我!
田云月红着眼睛吼道,忽然又抱住墓碑喃喃道,
田云月木美辰不爱你,她不爱你啊……
陈澜靠在严浩翔身边,忽然眸子一紧:
陈澜她的酒有问题!
马嘉祺将安笒交给七嫂,一步上前,端起酒杯闻了闻,刺鼻的农药味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田云月葬、葬在一起……
田云月瞪着两只眼睛看马嘉祺,
田云月求、求……
马嘉祺皱眉:
马嘉祺马上送医院!
陈澜来不及了。
陈澜走过来,合上了田云月的眼睛,
陈澜她喝了百草枯。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来,七嫂撑开伞护在安笒头上,现场的人个个神情凝重,空气中弥散开沉沉的忧伤。
晚上回到家,安笒觉得有些不舒服,赶紧坐在被窝里,又让七嫂熬了汤喝下去,才觉得小腹舒服一些。
七嫂我还是打电话告诉少爷。
七嫂不放心道,
七嫂您看你的小脸白的没有定点血色。
安笒赶紧扯住她:
安笒我就是有点冷,没事儿的,再说嘉祺现在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咱们就不要添乱了。
想起田云月的拒绝,安笒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
七嫂少爷准备将田云月安葬在马皓阎身边。
七嫂坐在床边,陪着安笒说话,
七嫂估计这会儿在安排这事情。
安笒静静的听着没说话了,田云月临死之前,表达的意思很明确,想要和马震霆葬在一起,可马震霆去世之前只说要守着木美辰。
现在分开葬也好,免得三个人在另外一个世界也纠缠不休。
安笒七嫂,我睡一会儿。
安笒轻声道,
安笒您跟着累了一天,也赶紧歇着去吧。
七嫂帮安笒盖了盖被子,见她闭上了眼睛,才放心的出去。
听到门“咔哒”关上的声音,安笒一下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拿过手机打开一个文档,神情凝重。
安笒安心和木美辰是好朋友,当年是因为……
将内容一一记好,安笒才安心的躺下去,手掌放在小腹位置轻轻抚摸:
安笒宝宝,妈咪爱你。
是的,她和之前一样,会间歇性的忘记很多事情,所以每次“醒来”的时候,都会将之前的事情记进文档里,免得被马嘉祺发现自己的隐瞒。
他已经很辛苦了,她不想她继续拖累他,不想他将大好的时光都耗在担忧中,既然终会忘记之前的事情,她就重新去记住。
好在最近家中事情不断,她又十分小心,所以马嘉祺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妥。
半夜时分,马嘉祺推门进来,他先去洗过热水澡,去了身上的寒意去安笒身边,见她沉沉的睡着,紧绷的情绪松了下来。
安笒你回来了……
安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却被马嘉祺按住。
马嘉祺你好好睡。
他轻手轻脚的躺在旁边,伸手将人揽入怀中,闻着熟悉的发香,心渐渐安定下来。
安笒很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像是有千万斤重,怎么都睁不开。
隔天,她找陈澜抱怨:
安笒我觉得自己都要变成猪了。
陈澜我来看看。
陈澜扯着安笒的手,一本正经的上下看了看,笑着打趣:
陈澜如果养的猪这么瘦,岂不是要赔死?
安笒嘴角抽了抽,瞪了她一眼,做好让陈澜检查,
安笒最近觉得有些胸闷,有没有关系?
陈澜孩子很健康,你不要太紧张。
陈澜笑道。
“叮咚叮咚——”
陈澜放下手里的仪器,掏出手机接电话:
陈澜什么?好!我马上过去!
安笒发生什么事情了?
安笒诧异的看陈澜,心口莫名一紧,默默祈祷,一定不要再发生更多意外了,她喜欢现在的宁静。
陈澜挂了电话,回头见安笒一脸紧张,笑道:
陈澜这件事情,跟你有关系也没关系。
之前有关系,现在没什么关系了。
陈澜开车载着安笒去了古堡,严浩翔刚换好衣服,正坐在客厅里喝茶,见两人进来,热络的招呼:
严浩翔阿炎马上到,你们先坐下休息。
陈澜真的抓到了?
陈澜兴奋道。
严浩翔点头,又看了看安笒笑道:
严浩翔离开土耳之前,马嘉祺已经和当地警方打过招呼,一举捣毁了乔治的地下实验室,经过交涉,他们同意咱们带回一个人。
安笒乔治怎么样?被抓起来了吗?
安笒开口问道。
严浩翔摇头沉声道:
严浩翔他应该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现在不知所踪。
安笒闻言,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对她而言,乔治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将她现在太平安好的生活毁的一塌糊涂。
陈澜别担心,没事儿的。
陈澜握住安笒的手用力,
陈澜还有我们呢。
三人正说话,阿炎快步进来,兴奋道的:
阿炎老大,人已经安置好了,马少已经先过去了。
古堡里有一栋房子是专门关押犯错的人,隔着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房间里人的一举一动。
阿炎自从带来,他就一直坐在椅子上,不说也不笑。
阿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阿炎可能这里有问题。
马嘉祺眯了眯眼睛,真巧,这个男孩子就是他在地下实验室格子间看到的那个,木木的,但眼神很纯净,像从没沾染过尘埃的清泉。
严浩翔这是体检报告。
严浩翔将几页纸递给陈澜,
严浩翔各项指标都正常,生理上没有任何问题。
安笒紧紧盯着房间里的人,慢慢走过去,在窗口轻声问道:
安笒你还好吗?
男孩子回过头,静静的看着安笒,又默默的转过身。
陈澜我们需要从这个孩子身上找到突破口。
陈澜笑道,
陈澜我现在就通知明静仪和林希瑞过来。
虽然安笒已经康复,但他们的实验室还在进行,而且专门针对深入睡眠造成人格障碍这一方面。
安笒心中“咯噔”一声,回头看马嘉祺:
安笒我觉得有点累,先回去好不好?
马嘉祺好。
马嘉祺将安笒护在怀中,冲着严浩翔点点头,两人一起离开。
陈澜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新研究上,一时也没注意到安笒的异常。
马嘉祺把车开的很慢,一直注意着安笒的情况,见她蔫蔫的,皱眉道:
马嘉祺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安笒回家。
安笒摇头,
安笒我想回家。
才进卧室门,安笒忽然反手抱住马嘉祺,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
安笒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马嘉祺傻瓜,又乱想了。
马嘉祺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知道安笒怀孕之后,马嘉祺特意请教了陈澜许多孕期知识,又在网上查阅许多资料,知道的孕妇容易情绪波动,需要多多安抚和陪伴。
马嘉祺现在有些冷,等春暖花开,带你出去郊游。
马嘉祺的语气像是在哄女儿一般
马嘉祺你想吃什么,现在就让厨房做。
安笒轻捶了一下马嘉祺,嗔怪的瞪他:
安笒说的我好像只知道吃一样。
马嘉祺笑着揉了揉安笒的头发,抱着妻子,以后还会有孩子,生活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圆满。
因为刚过完年,公司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还有几项工程需要马嘉祺亲自敲定最后方案,加上安笒嗜睡,所以常常是她睡了他还没回来,他要走了她还睡着。
陈澜马少在努力赚奶粉钱。
陈澜打趣道,
陈澜如果你觉得无聊,不如到古堡住些天,老爷子一直念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