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的宝座在司砚旁边。
这个场面很难让人不联想到订婚仪式,雪见心里堆积着的千万句吐槽一时骂不出来,只好全部憋了回去。
毕竟让他们两个隔壁坐c位两张凳子恨不得合成一张,噼里啪啦烟火齐放,桌上的菜肴拿红色的玫瑰花装饰,然后哼着浪漫温柔的曲调,很难让人不联想出啥。
“司砚老板,你是不是铁树开花才沾了女人啊?我还没和你公布什么东西,甚至都没什么东西,他们开心成这样!”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晚餐和歌谣上,雪见凑近了司砚的耳朵,终于把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你这么觉得吗?还是说你承认,你沾上我了?”
司砚这句话尤其不对,雪见马上和他拉开距离,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看他:“你喝大了?”
桌上有葡萄酒,可是司砚一直坐在雪见旁边,雪见生怕他干什么奇怪的事,于是目光寸步不离,他分明没喝酒啊!
“开个玩笑。好好吃饭,不吃的话可别晚上悄悄在厨房吃夜宵——我听得到动静。”司砚把刀叉递给雪见,然后终于伸手去倒了一点点的酒。
雪见发觉自己偷偷吃夜宵的事情被发现,欲哭无泪地动起了手,准备在今晚把自己的肚子填的饱饱的。她吃了几口才发现,不远处的那几个孩子正在看着她,那眼神闪闪发光,似乎是在呼唤她一样。
“司砚,我去走一走——马上回来。”
雪见离开了位置,朝着那些孩子走去。
——终于有时间好好教育他们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天天一口一个未婚妻,生怕自家老大嫁不出去娶不了媳妇一样,让姐姐教教你们什么才是海王的真谛!
孩子们看雪见出来了,连忙躲到一个稍微高大一点的孩子身后。她弯下腰蹲了下来,用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对他们说:“小朋友们,找姐姐什么事呀?”
为首的那孩子打量了雪见几眼,然后和个扫描仪一样把她的全身上下扫视一边,最后不屑地说道:“我还以为黑羽大人的未婚妻是前凸后翘的大美女呢,没想到这么一看,也没什么嘛。”
雪见听出来了,那孩子对自己有着太高期望,觉得自己是个身材极好的大美女,没想到司砚身边的女性居然如此平庸无能,还是个乡下丫头……她懂了!
这就是标准的嫁入豪门里豪门亲属的台词啊!
按照小说套路——她不能害怕,应该予以猛烈的回击,让这些豪门亲属知道自己不好惹!
“小朋友,你几岁了?小小年纪不学好,以后是要去猪圈里头养猪的!”说完雪见觉得对养猪人士不太尊敬,于是改口:“咳咳,以后吃的连猪圈里的猪也不如。”
“是呀,符桂,你说的也太过分了……姐姐是黑羽大人的未婚妻,如果你这样子说影响了他的心情,我也会不开心。”
“对啊符桂!你讨厌就讨厌嘛,干嘛说出来让姐姐难受。”
雪见连连点头,觉得身后这些孩子的帮腔实在有道理,除去“是黑羽大人的未婚妻”那一条,她都极为满意。
被称为符桂的大孩子“哼”地转头,然后用余光看看雪见。接着他不管不顾身边的小孩子的劝阻,继续一心一意地损她:“你根本没有像精锐一样的能力,我看你也什么法术都不会!你这种小姑娘,以后万一有敌人想要拿你当人质,你自身也难保,真不知道司砚哥哥找你有什么用!”
“那你让他换一个?”
说到这里,符桂和身后的孩子哑然无声。符桂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雪见。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既然你不满意首领夫人的人选,建议你给司砚相亲,看看他能不能物色更好的。我的目标只是让司砚幸福,至于和他产生幸福的是谁,我不关心。”雪见眨眨眼,站了起来,以抱胸的姿态居高临下地说道,“你这孩子,爸爸妈妈没有教过你吗?爱情不需要什么能力强弱,只要爱着就好了。”
没想到说完这句话,符桂“哇”的一下就哭了。雪见一时慌了手脚,只觉得自己的语气并没有那么凶暴,然后手足无措地安慰符桂。其余的孩子也都围着符桂,让他不要哭。
“符桂。首领夫人姐姐她不太懂——你可以原谅她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熟悉,太熟悉了。但是由于其令人崩溃程度,雪见花了很久才相信这声音是谁的,又花了很久才慢慢转头。
雪见开头就想蹦出一句,“我还不知道你这么会哄孩子。”
司砚蹲了下来,然后对着符桂说。虽然声音有些冷冰冰,可是他的话语真诚而温柔。符桂一看是司砚,马上擦眼泪,然后向他鞠躬:“司砚哥……不是,首领大人,我没事!符桂很勇敢的,不会哭的,不会哭的小男孩以后才能加入精锐队!”
司砚也站了起来:“好。符桂以后一定是精锐队里的精锐。”
没等雪见反应过来,司砚就拉住了雪见的手。
孩子们看着两个人相连的双手,立刻惊呼起来,然后欢呼雀跃地呼唤着雪见为“首领夫人”。
“司砚,等……”
雪见尝试挣脱开司砚的手,可是司砚用足了力气,没有给她一点点的余地。他在她耳边轻语:“说好了今晚会陪我演戏。还是说,你想让孩子们因为你不是我的未婚妻再哭一次?”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不演你的未婚妻,让这孩子再哭十次我也能哄!雪见心里直发麻。
“符桂,你带着孩子们先去吃饱饭,然后再来找姐姐玩。”
“好——”符桂马上接下任务,带着孩子们跑去了餐桌。而雪见看了几眼司砚,觉得这事儿没完。
“走吧?未婚妻小姐。”司砚死死拉着雪见,用着玩味的语气说道,“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大事不妙。雪见看着司砚拉着她走的方向是林子里没人的角落。她瞬间脑补了一出抛尸荒野的大剧——可是转念一想,她现在还摸不透司砚,冥冥感觉自己也许并不是随手可以丢弃的存在。
走到没人可以看到的视野盲区,司砚终于停下脚步。他转身面向雪见,开口说道:“符桂他父亲不爱他母亲,两人并不和睦——后来,他的双亲在入侵里过世。他说这话,是害怕你也没有什么能力,我无法保护你。”
雪见这才明白为什么符桂听到她提到“爸爸妈妈”的时候符桂有这么大反应。她有点后悔自己对于一个孩子如此苛刻,但是现下更大的危机是,她看见司砚的表情很奇怪。
不单是表情奇怪,这个话也很奇怪啊!!
“没事,毕竟我也不是你的妻子,你也不用保护我……我会自力更生。”雪见立马摆摆手,如此说着。
一阵风吹了过来,带了夜晚的花草气息,冷风吹得雪见打了个颤——
司砚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雪见身上。
“啥?”雪见刚感觉到肩头的温暖,抬起头一看,司砚用双手拉住雪见肩上的布料一角,固定住这个外套。
“我能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