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丫头,有时候一味忍让只会让自己平添苦楚,让人觉得你柔弱可欺。”
谢韫之抿唇笑了出来。
谢韫之“祖母想说什么韫之明白。”
“明白?你要是真明白就不会一言不发的让人欺辱!”
“我谢家一门忠烈,如今的功勋辉煌皆是由我孩儿拿命挣来的,窝在家里的那些个豺狼虎豹想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样,哼!不自量力!”
谢韫之看着满头白丝的老人家,凑近握着祖母的手,温声细雨地说了起来。
“不知祖母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嗯?”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祖母一愣,随即乐得笑了起来,指着少女的鼻头狠狠地点了点。
“你这小丫头,倒是会比喻。”
……
进了宫,没多少时间,宫宴就开始了,舞姬献舞,乐姬献唱,还是那些氏族小姐的献艺,恰好因为脚伤,让她避免了在外头沾染风波倒是极好的。
高台之上的皇子,酒色财迷的露着脸,一双眼睛被两边的横肉挤得眯成一条狭线,也不知道是睁了还是闭着。
无论怎样姿态,看去都是贼眉鼠眼一副浪荡子模样。
她低头喝了一口酒水,不由得感谢起了令自己受伤的鼠辈了。
宫宴,她没什么兴趣,趁着众人视线落在舞会的间隙,找借口走了出去。
她脚腕上的伤虽然发疼,但也不影响正常行走。
天凉,是个寒冬啊——
“连这么一个废人,你们都看不住,小心咱家告诉娘娘,让你们好看!”
“公公饶命!是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我们一时不备,这才……”
“废话!”
为首都公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人跑了,你们在这儿跟咱家找借口也没用,今天要是不把事情,我们都得死!”
不远处的谢韫之无声地躲进了角落,她不时常进宫,对她来说都是统一的生面孔。
“澹台烬这个死杂种,惯会给老子找事!二殿下能屈尊降贵看上他,是他的服气,他竟然不识抬举敢逃跑,被咱家逮到,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澹台烬?
韫之一惊,她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北滇强盛,南岳不敌,这澹台烬就是被压送过来的南岳质子。
“公公别担心,这小子吃了我们的药,逃不出您的手心的。”
“就是因为这样咱家才着急,要是他那副模样闯出去,被贵人撞见,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今晚宫宴,宫里宫外的大人们都在,要是这小杂种逃窜到宫宴上,指认二殿下和贵妃娘娘……”
那公公吓得长呼一下不再说话,他边上的小公公像是刚进来的小秧苗,涉世未深的模样,叫人好笑。
“公公,您怕什么,澹台烬不过就是个小小的质子,在这宫里是最低贱的蝼蚁,他就算那副样子到了陛下面前,又怎样,陛下和诸位贵人们自会觉得是他,是他们南岳人饥不则食、不知羞耻!”
“无论怎样,败坏宫闱的责任他都逃不掉。”
谁知那老公公忽然愤起,一巴掌狠拍了上去:“咱家活得这些年,比你吃的饭都多,怎么会不知道,咱家担心的是这个吗?蠢材!”
“咱家是担心,他冲到宫宴上胡言乱语,把二殿下抖落出来,他这个香饽饽殿下可是惦记了许久,你以为二殿下这般年纪还不立妃是为什么?”
那两个小公公一顿,心道:
难道,不是因为长得丑吗?
“臭小子,别以为咱家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小心你们的狗头!”
“别废话,赶紧去找澹台烬,不能让他惹出事端,今晚他必须全须全尾好好地出现在二殿下的床榻之上!”
谢韫之极其镇定的听完了墙角,面上的鄙夷毫不掩饰,这二殿下也是够可以的。
这么多年拒绝了贵妃举荐的女子,窝在宫里还有是为了这么一口。
她一想起二殿下那浑身堆满肥肉猥琐的样子,就泛起恶习,不由得同情起那可怜的南国质子。
但是……
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一个将军府的小姐,完全没必要牵扯到宫廷密录里。
现实中,她可确实这么做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命运多舛到这般地步,就在她顺着拐角,踏出还没多少步子时,一个面色潮红的男子迎面撞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