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韫之胆大包天的说出这番说词后,老太君面如死灰的怒喝一声,命人把整个将军府重重包围起来,连个牲畜都甭想出去。
老夫人“都退下!”
她屏退无关下人,厅中之剩下谢家寥寥数人,老太君拄着拐杖,快步走到跟前,抬头就是一巴掌。
直接把那身影单薄的女子煽得往后跌去,若不是澹台烬挡在身后扶住了她,恐怕还真会摔出不小的毛病,毕竟她的身后,是那一阶高高的木质门槛。
高高在上,傲不可攀。
老夫人“你放肆!你当真要害死我们谢家?”
昔日疼爱的祖母,面目狰狞地怒吼,苍老的面容上没有半点疼惜,有的只剩那可笑的世家缛节和荣损与共。
老夫人“世家大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难道还不懂吗?!”
老夫人“为了这么个男人,把我从小的教诲抛之脑后?你就会这么回报我们谢家的!!”
谢老太君仿佛多年疼爱一朝东流,面上流离满满的责怪与不忿。
老夫人“我多年的培育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东西!还敢用郡主的身份来欺压我!可有想过我是你的亲祖母?!”
老夫人“血浓于水,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恨铁不成钢的话语从老人家的口中蓬勃而出,三房的人看得乐不思蜀,大房奶奶自作不忍的在旁垂泪,只有身后站立的男子,还在孤身挺立,企图做这不堪的支柱。
谢韫之忽然觉得自己很悲凉,一屋子的嫡亲,真正为自己的可能都抵不上贴身侍女的一句关怀,宅内的龙争虎斗她在就看厌了,老太君眼里的疼爱不假,却又能在危机关头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她的疼爱就跟脚边的白猫一样,毫不重要。
或许,她疼爱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身为女人身能给谢家带来的荣光。
在她眼中,选个合适的孙女婿比什么都重要。
呼——
瞧瞧,多么窒息。
澹台烬“没事吧。”
澹台烬的声音不轻不重地贴着脑后跟传来,谢韫之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从他怀里离开,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男子的微怔,然后自然的趋于平静。
他,或许才是众多人中最恶劣的一个吧。
是把自己害得众叛亲离的始作俑者。
可,尽管如此,心中那份诡异的炙热,依旧在胸腔燃烧,久久不息。
她忽然觉得自己十分的犯贱。
一个对你百般利用的男人,为了他,同至亲反目,想来很不值。
可她偏生这么做了,是爱他吗?也不是?!
就连谢韫之自己都无法体会对这个男人的情感,过去他曾经也以为自己是个浅薄的女人,容易被美色所迷,可日子一天天过,发觉好似也不是这么回事。
明明只是初见,可心中的悸动,仿佛积存了千年之久,仅一眼,就叫人万劫不复。
到最后,她不得不给这份感情起了一个十分嘲弄的名称。
想放放不了,想爱爱不得,或许就是一段孽缘吧。
“小姐,柳姨娘来了。”
小桃这个傻乎乎的姑娘,看不懂眼色觉不到氛围,可怜的直接撞到了枪口之上,老太君对着她大怒。
老夫人“来什么来,还不送你们小姐回房!!”
小桃从来没有见过盛怒的老太君,顿时吓得腿软差点一屁股跌倒地上,她颤悠悠地看着自家小姐不敢言语。
谢韫之“把柳姨娘请上来。”
老夫人“谢韫之!”
老太君气得大吼。
谢韫之“祖母当真觉得关上门了无生息的解决事情,当真就谢天谢地了?”
谢韫之“您真觉得会就平息,不会再出现什么只言片语的流言吗?”
谢韫之“很不好意思,祖母,不会,根本不会!”
谢韫之“你随便拉个人出来交差,柳家难道看不出其中古怪?您白白送一个天大的把柄给柳家是仗义吗?”
谢敏之“二姐姐,您不能这么跟祖母说话的!祖母若是心绞痛的老毛病犯了,二叔……”
谢韫之“你闭嘴!少用父亲来压我!”
谢韫之“届时柳家得了把柄,在朝堂之上就有了制约父亲的机会,若旁人再有点想法,岌岌可危的到底是谁?”
陈淑兰“你少在哪里危言耸听!”
陈淑兰说了起来,毫不示弱的回怼。
陈淑兰“我们给刘纤纤抬房,一个庶女从姨娘做到了正妻,柳家还有什么不服的!”
“呵呵——”
谢韫之摇着头大笑起来,低垂着眼帘扫视着厅里的众人,那一幅幅神态,一个个嘴脸谨记于心。
谢韫之“您也说了一个庶女而已,既然交出了祸首,一个区区的庶女而已做平妻已经很好了,可谢家竟然直接抬成了正妻,那可是状元郎的正妻之位,柳家和京城中的人难道就不会肖想。”
谢韫之“人啊,只要有一丝空隙可觉,就会见缝插针的试探,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能是现在也可能在将来,总之这墙若是倒了,皇家也该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