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施 鸟妖

曜从泥坑里爬起来，吐着嘴里的泥星子。

曜难道我刚才是饿昏了头？

他搭上干瘪的小肚子，凹陷到排骨明显。

在草丛里翻滚着，揩拭一身的泥浆，破衣服又重又脏。

曜如果有水就好了，最好是找到一条小河。

就在他刚说完，天空兜头降下大雨，淋得他睁不开眼。

在雨中奔跑，留下一地泥脚印，好不容易跑到山洞躲雨，那雨就停了，身上的泥浆已被洗刷干净。

曜早知道雨这么快停，就不跑了。

他走进幽深的山洞，里面温暖而干燥，像是有人住过，小心翼翼摸索石壁进去，不仅有打火的燧石，还有干草、柴禾。

曜拜托了，拜托了，千万别出现野人，听说野人吃小孩。

就在他升起火堆，把湿衣服脱下来烘干之时，洞外传来脚步声。

吓得他无处可躲，只能左手拿一根火把，右手藏锅铲，做出防御姿态。

等来人现身，竟然是只鸟妖。

人首鸟身，白色的羽毛夹杂一些蓝羽，巨大的脚蹼能把人身体抓穿，身高与成年男子无异。

鸟妖云中君你是哪儿来的小家伙？

曜晃了晃，发现这妖精是只瞎子，只能听声辩位，当下屏住呼吸，衣服也不要了，沿着石壁打算溜走。

可他发现无论自己朝哪个方向，那妖精的头就转向哪边。

索性他不动了，跪在地上求饶。

曜鸟仙大人，我只是个穷小子，吃了上顿没下顿。

曜不够您塞牙缝的，求您宽宏大量，饶了小的吧！

他哭得肝肠寸断，鸟妖扑腾着翅膀，打算飞到他面前，但洞室狭窄，还没飞多高就撞到了头，“噗通”一声摔下来，刚好压倒曜的手。

鸟妖云中君哎呀，忘了这是自己的洞！

曜鸟仙大人，您看不见就别乱飞了。

鸟妖踩着爪子站起来，那尖爪一下扎进曜的手，疼得直抽气。

曜痛痛痛，您踩到我了！

鸟妖云中君不好意思，我没看到。

鸟妖后退好几步，金棕色的大蹼尖爪带着倒钩，生生给曜的手剜出一大块肉来。

血腥味弥漫，鸟妖抬起翅膀扇了扇。

鸟妖云中君你的血有五步蛇的味道，剧毒。

曜我不认识什么五步蛇，只是蛇肉确实吃了不少。

鸟妖一下子来了兴趣，根据血腥味飘散的源头，把翅膀搭过去，盖在曜头顶。

柔软光滑的羽毛抚摸过曜的脸颊，温柔又暖和。

他想着，要是能偷一点他褪下的羽毛做床被子该多好。

鸟妖云中君你好像只及我腰间，人类幼崽，毒入肺腑，却能不死，怪哉！

曜您怕是诊断错了，我的蛇毒都解了。

鸟妖两个翅膀托举着他升空，吓得年幼的曜“哇哇”大哭。

鸟妖云中君太轻了，只有我一条腿重，吃你确实不划算。

鸟妖将他放下，将自己抓回来的蛇分了一条给他。

鸟妖云中君小孩，快吃，等你养肥了，我再吃你。

曜原来你也会吃蛇……

曜早就饿得不行，接过那条还在蹦哒的乌梢蛇，先是抓住尾巴甩上墙，把脑袋砸碎，然后大口大口撕咬起来。

两指粗的小蛇吃完，他还没饱，一直盯着绳子上系着的七八条蛇。

想要又不好意思开口，撇撇嘴，小声嘀咕，“看你也不是很胖，吃七八条不得噎死你”。

话音刚落，鸟妖把那几条蛇搓成一团塞入喉咙时，竟真的噎到了，一条小蛇幸免于难，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