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宴暗自叹了口气,看着镜中的自己,目光微沉,她如今的身份,又有几人会真心待她?“莫生痴念。”清宴对着镜中的自己一字一句地说到,像是告诫,又好像是在对自己发誓。一旁的烛火惺忪,伴着清宴的叹息声摇曳,滴落的烛泪缓缓没入烛台里,灯火渐暗,隐没了清宴一身如瓷般的肌肤。
书夏关上清宴的房门,走出几步,轻唤了一声:“将离。”一阵酒香袭来,书夏微微皱眉,这人又喝了多少?“小书夏,寻我作何?”将离抱着酒坛,双颊微红,眼中却满是清明。“小姐见了谁?”将离眉眼弯弯,斜靠在一旁的雕花门上,仿佛没有骨头似的:“小书夏,你家小姐见了谁,我怎么知道?”书夏不言,就这么盯着将离,好似要将将离盯出个窟窿来。“我是你长辈,不是你下人,想从我这儿知道些什么事情,晚辈的姿态好歹要有吧?”书夏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实实行了个大礼:“晚辈书夏,请将离长老告诉晚辈,小姐见了何人?”
将离懒懒地瞟了瞟书夏,书夏如此在乎清宴那丫头,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长生一族的后人,不该为情所困。“她见了云山侯世子。”书夏脸色一沉,又是那云山侯世子?每次见他,小姐总会不高兴。“那世子说要娶清宴。”书夏不傻,这么些年来,不论在镇南侯府还是在庆安坊,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她看得多了,风花雪月固然撩人,可最后又有几人能有好下场?如今小姐是戏子,那世子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世子越是接近小姐,小姐就越是危险!
“莫要忧心,清宴那丫头可是把人世子的一颗真心扔到地上,踩了个稀碎。”将离晃晃悠悠地又喝下一口酒,情情爱爱什么的哪有一口美酒来得香醇,也不知道世人为何都痴迷于一个情字?书夏想着自己心里的事,倒是忽略了将离眼底的那一抹不明的幽光。
美人端着一盘桃花酥娉婷袅袅地走向清宴的房间,书夏皱了皱眉,这都快子时了,怎的还有人来打扰清宴姐姐?扬起一抹无害的笑容走向来人,书夏开了口:“明欢姐姐,这都快子时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呀?”明欢停下步子,一双丹凤眼里满是柔情:“有人拜托我给你清宴姐姐送盘桃花酥,小书夏怎的还不去休息呢?”书夏点了点头,明欢姐姐是坊中出了名儿的淡漠,倒是不会对清宴姐姐做什么,只是这桃花酥......谁给的?明欢姐姐自然是不可能的,她这人若非是有必要,晚上连房门都不会出的,更别说去买桃花酥了,所以......是谁?
一只野猫在草丛中越过,拨弄出细碎的声响。明欢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望着书夏的目光愈发柔和:“小书夏快去休息吧,时候可不早了。”明欢越过书夏走向清宴的房间,推开门,端着桃花酥跨进了房门。将离不知何时消失,又不知何时出现,陡然在书夏身后出声,吓了书夏一大跳:“啧,这世子还挺有心的,这么大半夜的,还把明欢丫头说动来替他送桃花酥。”书夏眼里晦暗不明,这世子,着实是有些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