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有人托我给你带了桃花酥来,快尝尝。”清宴揉了揉眉头,明欢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你平素不是最爱吃桃花酥了吗,我吃着这味道还不错,就替人给你送来了。”清宴心不在焉地捻了一块放入嘴里,这味道......“阿欢,你见了什么人?”清宴放下桃花酥,嘴里还残留着桃花的清甜,这味道,分明是京城中达官贵人才能吃上的福彩堂的桃花酥的味道!“阿宴,世子不让我说。”清宴对上明欢含笑的眼睛,相视一笑,这样说话和直接告诉她,她今日是受了世子嘱托来送这桃花酥有什么区别?
“阿欢,你知道我不愿意和这些达官贵人扯上关系的。”明欢顺手拿起一块桃花酥放入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话:“阿宴,我知道你不愿意,可你必须承认,有了世子的威名,往后咱们的日子才会更安稳些,不是吗?”清宴沉默了下来,明欢这话的确不错,尽管她厌恶极了这皇权,可皇权的确是个好东西,令人沉醉。“阿宴,你如今只管接受他的好,往后如何,何必在意呢?毕竟是他自己愿意对你好,和你又有什么干系呢?”清宴有些复杂地望向明欢,好似从未认识过她一般。只享受着别人对自己的好,自己却什么都不付出,这可能吗?
清宴低下头,不言不语。明欢若无其事地吃着桃花酥,这世上若是人人的付出都有回报的话,那如何还会有那么多的不甘,如何又还会有那么多的不平?总以为付出就会有收获,那是多么天真而又愚蠢的想法!这世子愿意对清宴好,是世子愿意,他陷进了这场情爱,等哪天累了,挥挥衣袖转身离去便是;若是清宴回以三分好,定会陷进这场虚妄,到那时,世子倒是离开了,剩清宴一人遍体鳞伤,何其不公!倒不如当个薄情人,从一开始就不动心不动情,到了分别时,也能落个潇洒。
明欢懒懒地瞟了一眼清宴,看清宴那无悲无喜的样子,微微嗤笑了一声,罢了,该说的都说了,若是清宴还是想不透,也是命了。“阿欢,如此...并非圣贤之道。”明欢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好阿宴,我们是戏子,要那圣贤之道做什么?我们只是要活着,活得好些罢了。”清宴哑然失声,幼时学的那些“之乎者也”早已刻入骨血,纵然她努力忘记,可忘不掉的总归是忘不掉的。清宴嘴上说着“世上再无清河郡主,唯有金陵庆安坊清宴”,可骨子里贵为郡主时的涵养终究是抹不去的。
明欢随手捻起一块桃花酥放入口中,站起身,意味深长地望了清宴一样,转身出了房门。但愿阿宴能听进去她的话,莫要再用她从前的那些想法来看这世间,否则,定然遍体鳞伤。清宴并非蠢笨之人,明欢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可自幼以来修习的名经圣典告诉她这么做事错的,她......还是做不到完全摒弃前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