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老槐树开的正茂花香四溢,树下仿佛站着一个女孩,一袭长裙随风飞舞,时而安静时而灵动,仔细看去,那女孩竟然和自己有着相同的容貌,常惜月心中一紧,她深切地知道那女孩绝不可能是自己,因为她正牵着公皙寒的手,满眼的温柔,他们两个腰间红色的千千结格外的扎眼,公皙寒看着她的眼神竟和看着自己的如出一辙,两人看起来好不幸福,自打自己出生以来,就很少离开斩妖族部落,她与宫希寒更是只认识两天,自己虽然对他是有些好感的,但绝不可能是这样的温柔,何况自己从未有过这段记忆“怎么会这么熟悉?”常惜月心里想着。
突然公皙寒将画面中的女孩环抱在怀里,口中呢喃着什么,但自己却听不真切,但他那温柔的眼神却令自己心痛,公皙寒在那女孩的鹅头落下,轻轻的一吻随后从袖中拿出一支短剑,刺入了女孩的心脏,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女孩白色的衣裙,明明该痛苦的叫出声,可女孩的表情还是那么的温柔,他张张和和拼尽最后一口气,仿佛是在说好。
“啊…………”常惜月从噩梦中被惊醒,还未缓过神,惊恐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发现这只是一个梦,她感到耳边有些许的温热,转头一看,发现公皙寒在自己身边睡得安稳。
“我的妈呀……”常惜月惊呼一声,像看见色狼似的一脚把公皙寒踢到地上。
“哎……”公皙寒正睡的香甜,只觉腰间一痛,睁开眼已经滚到了地上,他吃痛的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腰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你干什么,和我有仇啊,真是下死手?”
“你是变态吗?干嘛怎么睡在我旁边?”
听她这么问,公皙寒轻笑出声,勾了勾唇角,随后又爬到了床上“当然是保护你啦,你可是我的祭品,万一被我的某一个仇人杀掉了,那我还怎么进行成年礼呢?”公皙寒说的义正言辞。
常惜月吃了个鳖,撇着撇撇嘴“那…那你也不用睡在我旁边吧。”
“好啦,好啦,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说着将常惜月安抚好,替她盖好被子,将她搂在怀里“我明天有事就不能陪你啦,所以啊,今天就让我好好保护你。”
“谁要你陪啦,别不要脸。”常惜月挣扎着,可是公皙寒的力气实在太大,她怎么也挣脱不了,她本想着吃饱了睡一觉,没想到闹了这么一出,还不如不睡呢,没办法,她只能在公皙寒怀里胆战心惊的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睡醒的常惜月伸了伸懒腰,发现公皙寒已经不在身边,想起昨天晚上他说有事儿,可能一大早就去忙事了吧,她自己梳妆完,正好赶上公皙柏桦来给她送饭,他把饭菜放到桌上,就径直坐到常惜月旁边的椅子上,常惜月没有像以前那么紧张,反而是像在自己家似的吃了起来,他明白的,成为祭品他是会死的,但是逃离这里回到斩妖族也是会死的,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吃的饱饱的。
“我能和你谈谈吗?”公皙柏桦问道,语气中有些许的紧张。
常惜月愣了愣,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虽说之前是他给自己送饭,但也没熟悉到可以谈心的地步吧,但是看着公皙柏桦有些紧张的样子,她大概知道,应该是很重大的事情“好啊,你说吧。”常惜月放下了筷子。
“寒决定放弃,不让你做他的祭品。”
“为什么?”常惜月十分不解,这两天公皙寒一直说自己是他的祭品,她也得知了没有祭品的鬼族是无法完成天劫的。
“这个我我现在还不能说,我只希望你能帮帮他,一个正在接受成年礼的鬼族,如果放弃祭品,就等于放弃了成年礼,这样的话会遭受天劫,从古至今,放弃祭品的鬼族有很多,但没有一个从天劫下活下来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我一个人将他带大,我希望他好好的,求你帮帮他。”公皙柏桦说着握住了她的手,眼中满是哀伤。
“帮,你说怎么帮?”常惜月低头想了想,随后问道。
“你有火云珠,火云珠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宝贝,是可以帮助鬼族的人直接完成成年礼的,这是千载难逢的一个机会,我和他说过的,可是他却不愿意,他不愿意以此来伤害你。”
听了他的话,常曦月低头思考一声不发,看出了她的迟疑,公皙柏桦补充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知道你的迟疑,这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虽说失去火云珠你会死去,但是你是知道的,作为祭品的人是无法投胎转世的,但是失去火云珠,你会像普通人一样重新转世,这对你和他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好,这个忙,我帮了,可是你也说了,直接把火云珠给他,他是不会接受的,那该怎么办?”常惜月抬头疑问道。
“可以将火云珠磨成粉末,下到饭菜里,无色无味,即使他再强,也是不会察觉的,你只需要在他成年礼的那天,将磨成粉末的火云珠下到饭菜里就可以了。”公皙柏桦解释道。
“好,我答应。”常惜月爽快的回答。
“那太好了,实在是谢谢你,成年礼就在两天后,请你做好准备。”
常惜月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你慢慢吃,我先走了。”说罢便离开了。
常惜月没有继续吃饭,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和惋惜,她还无比年轻,这世上的大好河山她还未见过,甜美的爱情她也未尝过,以前她听从父母的话从未杀妖,后来她又成为了听命于妖的守妖人,再后来她又莫名其妙成为了鬼族的祭品,到最后她会失去火云珠在几年后死去,不过还好,她还可以转世下辈子再好好享受人生吧。
只是那个梦,她依旧无法释怀,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女孩究竟是谁,看着那个场面,自己为何会心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