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命

工藤新一在半路停了下来，宫野志保率先下了车。然后两个人就站在路边等安室透开车过来。

等安室透来后，工藤新一又开始为怎么把宫野志保安全送回去并不让她被怀疑犯愁。他总不能也把宫野志保打晕吧？于是他就亲眼看见这个女人掏出一管麻醉针给自己注射了进去。

果然惹谁都不能惹女人，太恐怖了。

工藤新一接住宫野志保把她放在树边让她靠好，正欲离去，宫野志保抓住了他的胳膊。

“至少活着回来，我还能想办法制作解药，就算不能解毒我也可以试着延长你的寿命……工藤，保重。”

宫野志保攥着他胳膊的手渐渐放松，无力垂下。

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死，他还有好多事没有跟服部平次交代，他还没有报仇，以及，没有跟黑羽快斗好好道个别。

除了安室透、赤井秀一、宫野志保和那个给他下毒的小队员，没有人会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状况，更不会知道他即将面对死亡。他相信只要安室透控制住那个队员的口风，这三个人绝对不会把真相说出去。

他大概也能放心了。

只是黑羽快斗会不会找他，或者会忘了他呢，谁又说得准。工藤新一已经无所谓了。

“走了。”安室透拍拍他的肩膀。

“好。”

工藤新一接住安室透扔给他的一把枪，看看手枪，又看看安室透，沉默了。

“我知道你手上有伤，但近战武器总归不方便，留着救急用吧。”

于是工藤新一把它别在了腰间，坐上了安室透的车。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组织里的人总说坐谁的车都好，就是不能坐安室透的车。工藤新一感觉要是没有轮胎的限制安室透能把车开飞起来。

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虽然临近目的地安室透降低了车速，但工藤新一还是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刚下车就扶着车门要吐。

如果他还有命回去，一定要跟赤井秀一告状。等等，为什么要向赤井秀一告状？工藤新一再一次沉默了。

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细品又觉得很对劲。

直到安室透叫了他一声他才把思绪从天马行空的联想中拉回来。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个郊区，一个说大不大的旧工厂。黑羽快斗之前在车上跟他说过，这里虽然不是幕后BOSS所在地，不过琴酒倒是总在这出没。

黑羽快斗事先勘察过好多次，渐渐摸出了琴酒来这里的时间规律。今天恰好就是琴酒回来的日子。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商量了一下，最后强制性决定让他自己先进去打探一下，安室透负责吸引酒厂其他成员的注意力。工藤新一并没有告诉安室透自己打算注射宫野志保给的药物和琴酒拼死，实在不行就来个同归于尽，他知道如果安室透知道了一定会阻止他。

下车后，他飞速躲到一个建筑物后面握紧了腰间佩剑一步步往前挪。

不知过了多久，工藤新一逐渐熟悉了这里的地形，绕了四五圈后开始寻找琴酒的身影。大概又是一刻钟过去，他看到了一抹银白在不远处飘过。

工藤新一眼睛一亮不动声色追了过去，尾随在他后面。他并不打算在远处用手枪射杀他，因为担心旧伤复发，他不敢保证自己可以一枪琴酒的命中要害。

不仅因为如此，更多是因为他想掷一场豪赌，赌琴酒不知道他有枪。工藤新一这个伤在组织内没人敢提，但酒厂可谓是人人知晓，甚至还把这当成个笑话经常提起。

而工藤新一不配枪他们自然也知道。

就算赌输了工藤新一也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和他同归于尽。

他本想等琴酒走进个空旷的地方再动手，可一拐角就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刚以为是自己跟错了想要回头走另一条路，就感觉有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自己脑袋。

工藤新一缓缓回过身。

琴酒还是一身黑，只是银白色的长发有些显眼，工藤新一莫名感到一阵压迫感。

“我说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溜进了这里，原来是个被我们亲手废去了右手的小血猎。”

工藤新一用衣摆遮住自己的手，掏进了口袋里，紧紧握着注射器。嘴上还在试图用话语掩饰自己的动作：“你不也是吗。几年前老巢被我们端了，现在只能狼狈逃到这里，你也不过如此。”

“手拿出来。”琴酒盯着他摸着注射器的那条胳膊扬了扬头。

他一咬牙直接下了狠手，用针头透过几层布料深深刺进自己的皮肉飞快注射药剂，液体刚刚流入血液的那一刻，工藤新一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要炸开了。

但他面上只能强装什么事都没有，淡定看着琴酒拔出针头，把空了的注射器扔在口袋里举起双手。

“你刚刚做了什么。”琴酒质问道。

工藤新一却只是嗤笑一声：“怎么，难不成你还怕我口袋里装了什么炸弹？”

“笑话，我会在你引爆之前就杀了你。”

工藤新一明显能感觉到注射药剂后自己的反应能力快了很多，琴酒每一个小动作他都能观察到。

于是他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嚣张笑容。

“我赌你杀不了我。”

琴酒已经不打算和他废话了，直接对准他的脑门扣下扳机，工藤新一躬身一躲迅速一个前滚翻绕到琴酒背后，用右手握住手枪像之前琴酒刚才的动作一样用枪口对准他的头。

“现在形势逆转了，琴酒。”

工藤新一装模作样扬了扬下巴：“把枪丢了。”

琴酒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看来当初我应该让你的右手彻底报废，让你再也拿不起任何东西。你现在的状态，恐怕举枪也不能坚持多久吧。”

工藤新一的右手确实在发抖。

琴酒一个转身，趁工藤新一手指僵硬扣不下扳机，也用枪对准了他。两个人瞬间陷入僵局。

“没错，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用枪，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工藤新一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琴酒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感觉自己的手腕如同当年的工藤新一一样被子弹贯穿，再也无力握紧枪托。

远处的安室透正举着枪对准这边，枪口还在不断冒出硝烟。

“看来是我赌赢了。”工藤新一心情颇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