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弟弟

晨光斜斜照进厨房，林母举着锅铲探出头：“茵璐，上学顺便送你弟弟一下！”

煎蛋在锅里滋滋作响，油烟模糊了她鬓角的白发。

林父放下报纸，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餐桌：“妍妍，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俩孩子打小就不对付。”

话音未落就被妻子瞪了回去。

“那你来？”

林母把烤好的面包袋塞进林茵璐手里，“快，再磨蹭高中部要关门了！”

林茵璐抓着书包带冲向玄关，运动鞋还没系好就喊：“林迟！你姐我要迟到了！”

身后传来慢条斯理的咀嚼声，源迟含着半片面包，校服领带歪在一边晃荡。

街道还浸在晨雾里，林茵璐攥着弟弟手腕狂奔。

小学部钟楼遥遥可见时，她低头看表——7：18。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高中部早读铃还有12分钟就要响了。

“东西带齐了？课本？水壶？”

林茵璐蹲下来帮弟弟整理歪斜的红领巾，余光瞥见源迟直勾勾盯着自己。

晨光照亮他睫毛投下的阴影，那张和母亲七分相似的脸突然让她恍惚想起小时候。

“行了快进去吧。”

她推了推弟弟，转身要跑时却被扯住衣角。源迟仰着头，喉结动了动：“姐，路上小心。”

林茵璐愣了半秒，甩开手往前冲。

身后传来源迟细碎的脚步声，直到校门口才停下。

她喘着粗气回头，看见弟弟站在梧桐树下，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记忆里那个总爱躲在妈妈身后的小男孩。

源迟望着姐姐远去的背影，咬了咬嘴唇。

书包侧袋里露出半截粉色创可贴——那是昨晚看见她被书包带磨破的伤口，特意从医药箱里翻出来的。“幸好智商随爸爸，长相随妈妈。”

他小声嘟囔着，把创可贴又往里塞了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