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的琅嬅,多历了一世的沧桑,早就看透一切,情爱已不能将她束缚了。
她的身虽被困在深宫里,可她的心却是自由的。
琅嬅也时时如温水煮青蛙般,一点一点的给晞月洗脑,经年累月下来,成效显著。
她指着慈宁宫的方向说:
富察皇后皇上少去翊坤宫,多半是顾忌着太后,毕竟娴妃,如今是乌拉那拉氏唯一的指望。
富察皇后在潜邸时,你素来不喜娴妃独得皇上恩宠,总是换着花样和她争,如今她得了皇上的墨宝,你就不想让皇上也为你写一幅吗?
晞月甩着手帕,傲娇自满道:
慧贵妃姐姐莫笑话我,一幅墨宝而已,哪里比得上姐姐送我的玄狐皮。
俩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潜邸的这些年,晞月在琅嬅的言传身教下,渐渐蜕变,虽然还保留着小性子,但和前世蠢萌蠢萌的慧贵妃相比,已经是好太多了。
这一次,因为阿箬大闹内务府一事,出现在赐白花丹香包之前,内务府的人没有秦立的示意,可不敢以次充好,将质量差的白花丹香包送去翊坤宫。
积雪的长街甬道上,惢心和翊坤宫的小宫女水芝,正结伴同行一起去内务府,领娴妃娘娘的这个月月例。
水芝打趣道:
水芝惢心姐姐,领月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呀。
惢心带着一点点私心,温温柔柔的说:
惢心你一个人去,万一内务府刁难些,你怎么应付得过来啊?
水芝还是姐姐想的周全。
正说着,迎面遇到一个小太监,领着一个小太医走来。
惢心打眼一瞧,忍不住轻唤一声:
惢心江太医。
江与彬似乎也没想到,此时会在宫里遇到惢心,他有些惊异道:
江与彬惢心?
惢心点了点头,又同水芝和小太监说了一声,便带着江与彬去到一旁的偏门里面,叙旧起来。
千言万语,难表于心,江与彬筹措半晌着问道:
江与彬惢心,你还好吗?
见江与彬关心自己,惢心有些羞涩道:
惢心我挺好的,你是来替嬷嬷们诊脉吗?
江与彬讪讪一笑说:
江与彬是啊,我新进太医院三年,能为嬷嬷们诊脉,已经是福气了。
惢心柔声以宽慰:
惢心你安心,以你的本事,迟早会有出头之日的。
江与彬却有些垂头丧气:
江与彬太医院讲的是门第,师从和资历,这些我都没有。
惢心心有成算,微微暗示道:
惢心你相信我,我们虽然出身寒微,没有什么助益,但有真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惢心的话如温泉里的潺潺流水,将江与彬的心包裹了起来,温暖了俩人,也拉近了两颗心的距离。
江与彬眸光微闪:
江与彬这个我懂。
甬道外水芝的声音传来:
水芝惢心姐姐。
听到门外的水芝在催自己了,惢心朝着江与彬浅浅一笑道:
惢心那我得走了。
江与彬哎。
俩人一前一后从偏门出来,互相道别后,江与彬望着惢心的背影,心神跌宕,久久不愿离去。
一旁的水芝打趣道:
水芝惢心姐姐,这两个月去内务府,你都往这条路走,就总能遇见江太医。
惢心脸上泛起淡淡红晕:
惢心我和他自幼相识,小时候家里遭了灾祸,就分开了。
惢心没想到进了宫,却能在这里相遇。
水芝青梅竹马呀,是好事,可是呀,江太医还年轻,在太医院怕是得熬着了。
惢心我和他都是奴才,但若勤勉,未必没有出头之日。
惢心前朝那些王公大臣,有哪个不是皇上的奴才呢?
水芝姐姐好志气。
惢心微微一笑,自得其乐道:
惢心凭真本事吃饭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