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良捧来的托盘中并没有什么珍馐美馔。
只有几碗清汤面而已。
这是他自己下厨做出来的食物。
他不是那等酸儒,信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鬼话。
虽然他家城内这边有老宅子,可是因为家中也不甚宽裕,也只留了一对老两口守房子而已。
这会夜色已深,他也不会叫老人家专门伺候他们,请的厨娘也只是做一日三餐,其他时间人家自然要回家去。
因此,他就为大家做了爱心晚餐。
一顿饱餐之后,杯盘狼藉。
自然要有人收拾碗碟。
杜良虽然以几个孩子都要进学的原因拒绝了大伙的帮忙,可是盛纶还是借机跟了上去。
因为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询问杜老师。
那会,他刚得知了一个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杜良也曾经参加过大中祥符八年的那场进士科。
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认识老爹盛裕还有陈道之即将带他去拜访的那位老师,朱说。
不管是谁,他都很好奇。
“老师,我来就好……”
杜良正在收拾洗涮碗碟,盛纶极为灵活的钻了过去,一把抢过了杜良手中的碗碟。
“这种事,我来就好……”
他这样的姿态,倒是看愣了杜良。
那会端着空碗离开的时候,他又何尝看不出来,这几个孩子中,那个是真情,那个是假意。
能够被送来读书的,不管家里的情况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决计不舍得让孩子们去做厨房里面的事情的。
他稍微推辞了一番,那些孩子就停了话。
可是这李纶真是奇怪,居然跟了出来。
“你功课都复习好了?看来此次府试很有指望呀!”
杜良打趣着盛纶。
“我让你做的文章都做好了?”
“老师尽管看,我已经起了初稿……”
盛纶笑眯眯地说道。
“看了,我得好好检查一番了……”
杜良也笑着回应道。
……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厨房已经收拾完毕,看着一尘不染的厨房,盛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瞅着空档,终于问出了藏在心中的疑问。
“听说,老师参加过大中祥符八年的进士科?”
盛纶问的小心翼翼,杜良听得皱起了眉毛。
大中祥符八年对他来说,是一个人生的至暗时刻。
那年他初出茅庐志得意满,却在汴京摔了个大跟头。
让他从此,对进士科心有余悸,不敢再参加。
“你问这干什么?”
他板正着脸,看着盛纶,十分严肃。
显然,盛纶若是不给他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这件事,显然是过不去了。
“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哼……没有学会走,就想跑了?那进士科距离你而言,就若是云泥之别,你个童生试都没过的人,问这做什么?”
他以为盛纶好高骛远,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杜良冷哼了一声。
“天大的好奇,等你考完院试在说……”
他本来因为盛纶今天来洗碗的动作对盛纶有所改观,终于明白盛纶不是那传统的膏粱子弟。
谁知道,盛纶居然是一个如此不知轻重的孩子。
进士科,那可得等发解试过了,才能了解的事情呀!
这会,实在是言之过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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