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别走,我问不是因为我自己科考的事情,而是……”
盛纶看到老师甩袖要走,连忙小跑跟上。
他知道今天这事情要是解释不清楚,他性格跳脱,好高骛远这样一个评价怕是长在了杜良的心中。
因此,他有义务,也有责任洗清自己的这一个嫌疑。
“而是什么?”
杜良想听听,这小子到底会说出一个什么样的借口。
“而是……而是……”
他难得扣起了指甲。
说实话,还是编一个谎言呢?
他有些犹豫。
“不说我便走了……”
杜良吹灭了油灯后,拿着灯笼,抬脚就要离开。
“不是我吞吞吐吐,实在是……这件事,牵扯到我的身世……”
十七年前的一场进士科居然牵扯到了一个孩子的身世,杜良有几分怀疑。
可是他想起盛纶的生辰八字的时候,心中隐约相信了盛纶。
可能孩子真的有苦衷也不一定。
“你说,我且听着呢!”
“我想问问,您可识得当年的探花郎,盛裕盛怀远?”
盛纶试探问道。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盛纶第一次向读书人打听自己亲生父亲的事情。
“我……很想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杜良皱起了眉。
这小子的身世和那个探花郎有关?
他居然不知道那位探花郎有这等风流债!
在他们西北边陲这边,还有“私生子”?
不过想起曾经和同年的一次闲谈,那位探花郎着实是个风流人士。
红颜知己,娇妻美妾,一样不缺。
当年勇毅侯府嫡女下嫁声势浩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是命短了些。
若是还活着,怕是已经进了中枢六部历练得了一定的职位了吧!
不过……
君子,岂能搬弄他人是非?
“我跟他,不熟!”
“我是西北学子……那位探花郎出身江南……”
短短几句话,就表明了杜良立场。
他并不打算告诉盛纶的相关事宜。
毕竟他和盛裕真的不熟悉,一切都只是道听途说来的。
这样无法辨别真伪的消息从他口中说出,难免有失偏驳。
“他是天之骄子,和我们这等人,云泥之别……”
“那,朱说,您可识得?”
盛纶继续关切问道。
“朱说?”
杜良难得皱起了眉头。
他奇怪盛纶为什么会问出这个人。
朱说的大名,他当然识得。
大中祥符八年出了两个名人,一个是以商人之身冲进一甲,娶了勇毅侯府嫡女,从此一飞冲天,盛名压过了当年状元的探花郎盛裕盛怀远,还有一个,就是因为改名字闹的沸沸扬扬的进士朱说。
至于其他人,在这两个人面前,不管怎么说,都有股黯然失色的感觉。
可是盛纶一问就要打听这两个人的消息,让他更加心生怀疑。
杜良觉得眼前这个学生似乎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求学那会,辋川李家村村长托人找到了他,说他们村子里有两个孩子想参加童生试,请他教导一下。
当时,他是不想接的。
毕竟当时距离科考的时间只剩下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