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纶抿嘴,向着徐翠芬挤出了一个微笑。
母亲的安慰他何尝不知。
只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
为官这件事上,他始终按照陈道之和范仲淹的教导行事。
他一直按照陈道之的教导稳扎稳打,对于某些比较冒进的政策,他总是按照眉州的实际情况执行。
哪怕是对于某些利益受损者,他也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某些尸位素餐欺压百姓之辈,他按照标准行事。
该收拾收拾,该处理处理。
可是对于某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对那些人的利益进行了调整,争取做到共赢。
这样一来,虽然唱衰他的人也有,可是也没有结下太大的仇家。
所以,他肯定不会出现像是林大人的那种情况。
抄家流放。
但是,他是范仲淹的得意弟子,哪怕是实行政策的理念有所不同,但是他身上早就打上了范党的标签。
如今老师被夏竦搞出了朝堂,盛纶自然也不能讨得了好。
所以,他极有可能也会像老师一样,挪一个窝。
如今只怕旨意已经在路上了。
只是不知道,他会被发配到哪个穷乡僻壤。
改革变法,强国兴邦。然而此事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改革之艰难,不仅在于所涉及面之广,更在于所涉及到之人、物、事之复杂,易一不留神便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老师的失败还是积蓄的力量不充足,圣心也发生了偏移。
如此,才会遭受巨大的损失。
这件事,给了盛纶极大的教训。
与此同时,他也做出了一定的反思,对于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他也有了计划。
大丈夫生于世间,应当有所作为。
两位老师的志向,已经变成了他的志向。
这一切,都是和家人无法言明的。
林噙霜在盛家住下的第十天,朝廷的调令终于来了。
盛纶平调,知禹州。
算起来,这地方距离汴京的距离比眉州到汴京的距离要近很多。
盛纶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结果。
事到如今,盛纶也终于松了口气。
家中众人自然也松了口气。
“这下,你可不能找借口让母亲带着我们一帮家眷回宥阳了!我们可是缠住你了!”
范萱儿笑着说道,只是想起范仲淹,她还是有些担心。
“家中来信了,父亲因为身体不好,圣上怜惜,让父亲改知邓州,不知道我们去赴任的时候,能不能去拜见一下父亲。”
想起家人,范萱儿停下了手中正在整理的物品。
在眉州呆了这么些年,家中的物件也是不少。
如今她是家中主母,要操心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
可是再怎么成长,面对自己的父母家人,她始终是女儿。
所以,怎么可能不操心。
盛纶知道,范萱儿也是想家人了。
“一定可以的,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这次回中原,定是要和老师见一面的。不仅你想他,我也是!”
“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请教老师他老人家呀!”
他笑着将范萱儿搂进了怀里,摸了摸她的脑袋。
……
作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