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都说清者自清,可是,这世上从不缺少的是三人成虎的谣言!”
范仲淹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这一生都致力于做君子,可是做君子有时候面对一些宵小的腌臜举动,只能束手无策!”
他低声细语,声色也没有了之前的洪亮。
圣上的种种举动,彻底伤了这位老臣子的心。
在赵祯尚未亲政的时候,范仲淹就为了这位君主和刘后硬刚,只希望赵祯可以掌权。
他本以为和赵祯可以续写一段君臣佳话,可是……
事与愿违。
只是在他的心中,还是忠于自己的君主的。
“守中!我这一生,也算就是如此了!但是你还年轻……莫要因为我的事产生颓念!”
“圣上也只是受到奸人蒙蔽而已!”
范仲淹见盛纶眉头紧锁,走到了他的身边,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父亲教训的是!”
盛纶点头称是,可是心中自有自己的打算。
只是这样的打算无法告诉他人而已。
他心中有事,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抬头望去,书房西边的墙上挂着一张画卷。
“岳阳楼?”
盛纶念出了声。
“这副画作是宗谅先生赠送给父亲的!”
范纯祐在旁小声提醒道。
为了照顾年迈的父亲,身为长子的范纯祐虽有满腹经纶,可是却从来不曾下过考场。
这是范纯祐的坚持。
他觉得身为长子,总要为家族守住根本才是。
为官之后就成为了君王手中的提线木偶,再也没有了自由。
到时候想见父母还得上旨陈情,还不如跟在父亲身边做一个小吏自在。
“滕叔父谪守巴陵之后,重新修建了岳阳楼,想让父亲为新楼做记。”
“由于父亲体弱多病,如今更是远在邓州,无法前去,他特意请了名家作画,将洞庭和岳阳楼的盛景记录在卷,专程送过来的。”
盛纶点了点头,这人他认识。滕宗谅是范仲淹的好友,他和盛裕一样,都是大中祥符八年的进士,盛纶刚拜师不久,范仲淹就为盛纶引荐过此人。
他们是至交好友。
“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登过岳阳楼!”
范仲淹笑着说道。
“虽然这会在邓州,可是看着这副画作,那洞庭的恢宏和岳阳楼的模样是历历在目。”
“对于如何行文,心中也有了大概,只是还需要再琢磨琢磨。”
几个人就行文一事交流了意见之后,这场相会就此作罢。
盛纶是要去上任的,留在邓州太久终究不是一件好事,要是被哪个御史盯上了,只怕是讨不了好。
因此在邓州呆了几日之后,盛纶再次带着家眷告别了范家众人,踏上了前路。
在路上,盛纶又思考起了和范仲淹相处的点滴。
他们交流了很多关于大宋目前弊病的一些意见,也让盛纶增添了很多的感想,对于未来的工作,他产生了一些新的思路。
“主君?”
跟在盛纶身后的长随盛泽出声提醒道。
看到盛纶回神,他指了指身后。
“似乎是舅爷?”
……
作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