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顺帝皱眉,“你什么意思?”
徐清辞站起身,修长手指轻掸玄色蟒纹袍角沾染的灰尘,动作优雅从容。
"父皇所言极是,儿臣确实知晓这龙袍的存在,更清楚它的来历。"
此言一出,徐允夜瞳孔骤缩,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徐清辞定是已掌握证据!
他猛地膝行两步:"父皇!徐清辞定要狡辩,还请速速治罪……"
"大皇兄急什么?"
徐清辞凤眸微挑,眼尾泪痣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似笑非笑地睨向对方:"这般沉不住气,莫不是心虚?"
"儿臣前些日子应大皇兄邀约赴郊外游玩,归途马车中便发现了这龙袍。"徐清辞转身面向永顺帝,广袖翻卷间露出袖口暗纹,"儿臣自知兹事体大,便暗中追查,竟真寻得关键线索。"
此时殿门轻响,第五昭明带着三位绣娘款步而入。她身着月白襦裙,发间银簪缀着东珠,看似柔弱可欺,却让徐允夜如坠冰窟。
"陛下万安。"第五昭明盈盈下拜,声音清冷如泉,"这三位便是织造龙袍的绣娘。"
徐允夜瘫坐在地,额头抵着金砖,冷汗浸透中衣。完了……全完了!
"说吧。"徐清辞下巴微抬,眼神扫过为首的绣娘,"把你们与孤说的,再向父皇复述一遍。"
为首绣娘重重磕头,发髻散乱:"回太子殿下!回陛下!奴家本是京城烟柳巷的绣娘,三日前大皇子殿下找到奴家,说……说要为陛下贺寿,命奴家等织造龙袍一件!"
"奴家实不知私绣龙袍乃死罪,求陛下开恩!"为首绣娘以额触地,浑身抖如筛糠。
永顺帝沉默良久,指节叩击龙纹扶手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继后脸色骤变,瞥见徐允夜惨白的面色,心头一沉——这蠢货竟真留下了把柄!
"好个满口胡言的刁民!"继后猛地起身,护甲划过裙裾发出刺耳声响,"陛下,这定是有人指使……"
"娘娘莫急。"徐清辞冷冷截断她的话,广袖翻卷间露出袖口暗金云纹,"儿臣还有证据。"
殿门轰然洞开,两名侍卫押着个灰衣男人进来。那人膝行至御前时,第五昭明恰从侧殿缓步而出,手中托着件染血的夜行衣。
"此人奉大皇兄之命,将龙袍藏入儿臣寝宫。"徐清辞抬脚轻踢灰衣人肩胛,"说。"
灰衣人浑身一颤:"是……是大皇子命小的……"
"父皇!"徐卓贤突然起身,腰间玉佩撞上金砖发出清脆声响,"儿臣有要事启奏!"
永顺帝太阳穴突突直跳:"讲!"
"那日郊外遇刺后,见父皇龙体欠安,儿臣便与三皇弟暗中追查。"徐卓贤从袖中抽出一卷密报,"结果发现,埋伏在榕树林的杀手,竟是大皇兄私养的死士!"
"你血口喷人!"徐允夜猛地跳起,却因动作太猛撞翻案几,茶盏碎裂声惊得绣娘们又是一阵战栗,"我当日伤得最重,怎可能是我的人?"
徐卓贤轻笑:"这便要问大皇兄了。"他示意侍卫展开密报,"我们顺着线索查到烟柳巷后的宅邸,虽已人去楼空,却在暗室发现这个。"
第五昭明适时上前,将夜行衣抖开——衣襟内侧赫然绣着徐允夜的私印!
"不可能!"徐允夜瞳孔骤缩,"那宅邸分明是我……"他突然噤声,冷汗顺着鬓角滑落——自己竟在慌乱中说漏了嘴!
"原来如此。"徐清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大皇兄养的哪是兵马,分明是见不得光的杀手。"
"徐允夜!"永顺帝抓起砚台砸向地面,墨汁溅上徐允夜的朝服,"你还有什么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