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那年我十五岁，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年龄。
他伤痕累累的躺在街头，那会儿战乱，路人行色匆匆，我把他带回了家。
那一夜，整座城灯火通明。
我把他安顿好，刚要走，就听到他喊我的名字。
我诧异：“你认识我？”转而一想也对，我家是城里的大世家，或许他认识我只是巧合。
他说：“你不怕？”
“你长得像好人，我这个……算舍命陪君子吧？”我说。
他眸色漆黑：“嗯”
我笑开：“那死了也是光荣”
那晚之后，我没有再见到过他。
直到1914年，那年社会局势动荡，我也不再是以前那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在歌舞厅，我又一次见到他。
与他同行的那个女生对我冷嘲热讽：“哟，这不是南京城最有名的才女吗？怎么几个月不见，你这……”
我咬紧牙关不说话，俯身给他倒酒。
他表情淡漠：“不用了”
那个女生一笑，也没说话，拿过我手上的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
我顿了一会儿，退出去。
未曾想又在化妆间见到了他，我擦胭脂的手一顿，喊他：“少将”
他看着我。
我忍住心里的不适：“您经常来这儿吗？”
他轻笑一声，忽然就戳穿我的心思：“想让我多光顾光顾你？”
我垂眸，觉得难堪。
他说：“行啊”
他当真信守诺言，经常来看我。
渐渐的，我和他之间相处的大胆了点。
他总听我唱歌。
我偶然听到有人说过一句话，便班门弄斧？
“少将，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他抬眼。
我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很明显的一顿，说我学的都是歪门邪道。
我很紧张，也害羞，但那会儿心里想着有任务，便也鼓起了勇气。
“我为少将唱一首情歌吧”
他沉默了许久，盯着我的脸，说：“不必了”
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愣了一会儿，他已经走远了。
后来有几天我都没再见到他。
然而再次见到他时，我却固执地唱完了那首情歌。
我紧张、羞耻，但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鼓起勇气。
他眼神第一次有点不平静：“谁让你唱的？”
我颤着手，轻扯他的衣袖：“你可以带我走吗”
他没说话，好半响挑起我的下巴：“行啊，取悦我”
我惊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然后纵然勇气再大，也抵不过我心中的羞耻感。
我读过的书，学过的道理，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垂下眸子，不作声。
他轻笑一声，手指捻上我的嘴唇，他手指一片嫣红。
我抬眸，他轻蔑道：“庸脂俗粉”
我心下凉了半截，觉得特别难堪。
后来几天他照旧来找我，但我躲着他。
老板没好脸色的对我说：“你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呢，虎落平阳就别装那么清高”
我抿唇。
那个老板不是好货色，说着说着就开始解皮带，向我扑过来。
我慌乱地躲。
那人力气大，拽着我的手，我觉得恶心。
“不是那么会勾引男人吗？说好听点是我们这的头牌，说难听点就是……”
那人话没说完，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接着那人又被打了几拳，他拿枪顶在那人的头上，我惊魂未定，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说：“把头别过去”
我乖乖听话，然后听到一声枪响，随即是整个大厅的混乱声。
我腿软，蹲在地上。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偏头想去看看。
混乱中，我被他抱起，脸被他按在胸膛。
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身边人群嘈杂，他的声音格外清晰：“我带你走”
那是我第一次为他心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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