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栀的手悬在空中,燕雨呆呆的不说话,蒲栀没忍住凑到俞群青耳边低语:“齐仔,你家小哥平日里看起来挺聪明的,咋现在像个愣头青一样?”
俞群青好像也是忍不住了,手肘戳戳燕雨:“喂,呆了?”
“啊?啊,没。什么?”
……
“确实呆了,咱散了吧。”俞群青说着就要走,得亏燕雨及时拉住了他:“诶诶,没没,我还好,你们继续。”
一看这方法有用,俞群青又坐了回去朝着蒲栀点点头:“你自己介绍吧,不需要我了。”
蒲栀嘻嘻一笑,开了话闸:“我吧,没啥好介绍的,就是父母双亡,完了拜了一个世外高人为师,学了点本事就要上江湖闯荡。这不那天惹到了个人,受伤了,糊里糊涂的就跳到了这龙章殿院子里,被齐仔救了呗。”
“然后你为了报答阿青,你就来给他做探子?”燕雨顺着他这意思猜了下,得到了本人肯定的回答。
“是滴。话说自从给齐仔做情报啊,那可真是每天都累死了,所以这不就要了个位分嘛,当酬劳了。”
说到这里,俞群青大概是嫌弃这人太吊儿郎当了,又不让她说了,自己替了她:“什么酬不酬劳的,那是为了方便她进出我房间,以及有些东西方便她查才给她这个位分的。”
解释清楚了,燕雨的敬佩之心也油然而生:“想不到姑娘小小年纪竟是这般厉害,在下佩服。”
“啊?你叫她什么?”俞群青疑惑开口,燕雨也被搞的不明所以:“姑娘啊……哦对对对,我是不是该叫王后娘娘。”
“噗哈哈哈哈,齐仔,我就说我绝对不会被看出来吧。”
?燕雨被两个人的加密通话搞的一愣一愣的,俞群青实在看不下去,才给人解释:“她啊,从年纪上可以当你娘亲了。”
“啊?”燕雨看看笑的前仰后合的蒲栀,再看看一脸无奈的俞群青,还是不敢相信:“阿青你说什么,人家明明是个年轻姑娘。”
好在蒲栀还是有良心的,不忍心看着这么俊朗的人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自己跳出来给人解释:“好啦小哥,齐仔没说错,我确实五十多岁了,确实到了可以当你娘亲的年纪。”
燕雨又仔细看了看面容姣好的蒲栀,打死也不愿意相信面前这个正值青春年华的美人是个阿姨。
“哎呀好了好了,不强求你相信了。”蒲栀放过了世界观崩塌的燕雨,转头去问俞群青:“齐仔,你没告诉小哥吧。”
摇头。
“那就行。”蒲栀说着走到了床帘后面,燕雨还没搞清楚状况,呆呆的问俞群青:“蒲……姑娘说什么?”
俞群青看他这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叫什么的样子,再次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她确实五十来岁了,不然怎么叫我‘齐仔’?你要是叫不习惯,和我一起叫蒲姐也行。”
说到蒲栀对俞群青的称谓,燕雨又冒出了新的疑问:“那蒲……蒲姐为什么要叫你‘齐仔’?”
“我?”俞群青抬眼看了下燕雨:“我不是告诉你了?我不是俞群青,我本名叫明齐。”
明齐?
不知道为什么,燕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颤了一下,感觉好像什么地方被触动了,可又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那我以后,叫小齐吧。”话语脱口而出,燕雨反应过来的时候,俞群青已经带着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不是,你要是不喜欢的话……”
“好啊。”
燕雨看到俞群青这副表情,本来以为他不喜欢这个称谓,谁知俞群青斩钉截铁直接答应了,他一时呆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哎,齐仔你干什么呢?那东西你放哪了?我怎么找不到?”蒲栀在窗帘后面喊俞群青。
“你眼神不好?不就在那里吗?”俞群青说着就要去蒲栀那里,燕雨也想去,却被俞群青按了回去:“你,坐好。”
“哦……”燕雨感觉自己这一天都不对劲,总是呆呆的不在状态。
正是他靠在桌上拍脑门的时候,俞群青和蒲栀就端着一个盖着的盘子走了过来。
“那么大个东西你都看不到,真不知道你这情报是怎么来的。”
“那是你藏的太好了,我一时没看到而已。”
俩人一边斗嘴,一边走到桌前把盘子放下。
“这是,什么?”燕雨不明觉厉,愣愣的问。
“打开看看呗,小哥。”蒲栀在一旁鼓动,燕雨也耐不住好奇,看了眼俞群青,对方察觉到他的目光之后点点头,他这才把盖子打开。
那盘子里装的,在现代的术语来说叫做“蛋糕”。但这蛋糕没有现代的那些奶油什么做装饰,一个蛋糕胚上只是放了些时令水果。
“这是?”燕雨带着求知的目光看向俞群青,那人却好像害羞了一样特意避开了他的目光。
“哎呀哎呀,小哥看我。”蒲栀看不得他这样子,抢过了话头:“小哥我告诉你哦,这东西啊,叫做‘蛋糕’,齐仔给我说啊,这个是他们那边庆祝一个人的生辰时吃的东西。齐仔打听了,今天是你生辰,所以昨晚啊,特意……”
“行了,别说了,去拿盘子来。”俞群青又是那副万人之上的嘴脸吩咐着蒲栀,后者朝他吐了吐舌头,又跑到床帘后面拿盘子和切蛋糕的刀。
“今日,是你生辰。”俞群青低头抿了口茶:“我把封后放在这天,虽然那些人不是来为你庆生的,但是你也就当做是吧。”
原来……他特地把封后放在这天,竟是为了自己吗……
燕雨突然很想哭,因为自从楚厉死后,他再没有过过生辰,以至于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辰。
此刻蒲栀也回来了,看到燕雨这样子,开始指责起俞群青来:“齐仔啊齐仔,人家生辰你还这样逗人哭,不吉利的知不知道。”
“我没……”俞群青辩解的话还没出口,燕雨就替他解释了:“不是小齐,是我自己……我只是,太久没有人为我过生辰了。”
“啊这样,来来,小哥不哭了,这不以后有我们嘛,来来,咱吃蛋糕啊。”蒲栀说着就拿自己的手绢去给人擦眼泪,这样子,到确实像燕雨母亲了。
燕雨羞怯的接过那张手绢,抹干了眼泪笑笑:“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扫了你们的兴,来来,快吃吧。”
那一晚,绝对是燕雨一生中最快活的时刻,他曾经不敢奢望的东西,又一次失而复得,他只想牢牢抓住,死也不放手。
蒲栀确实是累了,跟着吃了两块蛋糕就说什么也要去睡觉。俞群青二人也不好在这里继续吵她,安置了没吃完的蛋糕之后就出了门。
天上那冰轮已经移至中天,夜深了,他们两人也该睡了。
“走吧。”俞群青说着,抬步就要走,燕雨在后面问:“走去哪?”
俞群青莫名其妙:“都这么晚了,肯定是走去睡觉啊。”
“啊?”燕雨看看身后已经关上的门:“可是蒲姐她……”
“谁说去那睡?去你的侧房。”俞群青对他这种奇怪的想法感到莫名其妙:“虽然蒲姐年纪可以当我们两个的娘,但男女有别我还是知道的啊。”
说完又继续朝前走,燕雨不好意思的开口:“那,我睡哪?”
俞群青实在没忍住,转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捧住燕雨的脑袋左右晃了晃:“我说你,今天是魔怔了?你除了和我睡还能和谁睡?”
“啊?但是……”燕雨嚅嗫一阵还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俞群青也懒得等他了,直接拉起人就走。
“磨磨唧唧的,说得好像你以前不是在我床边睡的一样,不就同床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
燕雨瞬间无语了,他没想到,原来俞群青是这样做等量代换的。
于是两人背对背睡在同一张床上,气氛瞬间尴尬无比,这时的俞群青好像有意要打破这种气氛似的,开口对燕雨说:“阿雨,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嗯?什么?”燕雨疑惑反问,俞群青向他解释:“在我们那里,过生日的人可以许一个愿,所以我问问你有没有想要的,我看看我又没有能力给你实现。”
“嗯……”燕雨很认真的开始想,但他现在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想要的:“嗯……我暂时想不出来,可以等到以后吗?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
俞群青默不作声,燕雨以为他睡着了,俞群青却在这时开了口:“好,那你以后想到了记得告诉我,我尽力去完成。”
“嗯。”
往后一夜无话,也是一夜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