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
我一落地看到千岭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赔着笑脸：“千岭……”
“不用解释。”她抬手止住话头，叹了口气，“你这次干得漂亮！一直憋屈着，心里那股气都快要散尽了。”
“但你下次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们差点被吓死！”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我干咳了两声，有点尴尬。
又被千岭瞪了一眼，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苏伊学姐微笑着看着我们，眉眼间淡淡的疲惫和忧虑却不曾散去。我留意到了这一点，不由得问道：“苏伊学姐，有什么问题吗？”
“有……”苏伊学姐按着太阳穴，“千祁，我们得帮你把变动率推到1%，这样我们才能回本。”
“我不理解……”我打断了她，“变动率达到1%就轮到404出手了，不是更危险吗？”
苏伊学姐停住，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404的确会出手，但他们出手，你不一定会被抓到和谐城去。有的404专员看到感兴趣的作者不但不会杀死，还会有意放走。”
“但他们会夺走你的变动率，而且你以后就算被这个专员标记上了，想不写书都不行，等你不想写了他反手就会把你扔进和谐城。”
“哦……”本来听见前半段话我对404的印象稍稍有所改观，等听完后半句，我发现404不仅不是什么友好势力，甚至自由度比我想象的还高。
你搁这儿养猪呢？
“不过我们要帮你把变动率推上去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到1%之后，哪怕作者被击杀，也将能够一直使用书中的设定。”
“这就需要线下大规模的宣发……可是，千祁，问题就在这里。”
“厂里的原材料不够……油墨、胶水都好说，印刷厂的供应商不止一家，可以很快帮你备齐。”
“但纸张……只能去青林。”
“警方不傻，专案组应该已经向青林出发，精兵良将也会集中在那里。”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打青林……”我皱着眉头。并不是不相信苏伊学姐，而是想尝试着找到更好的解法。
“甚至我觉得，他们仓库里都不一定会有足够的印刷原料。为什么不能尝试着攻打其他印刷厂？几家印刷厂之间互通有无，有旭天的几位大哥帮忙，我们甚至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这次还是盯着旭天打？”苏伊学姐苦笑，转身看向站在一边的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工人大叔。“李叔，麻烦您解释一下。”
李叔在印刷厂的墙上摁灭了烟头。“年轻娃，鹏城的印刷厂里，只有我们一家有工会。”
“另外几家不会帮你们，他们知道你们要过去，最大的可能就是和你们扯皮打太极，拖到上面来人把你们一网打尽。”
“而且……他们好不好打不好说，但如果你是上面的人，现在有一伙人正盯着你们的印刷材料，你觉得最保险的做法是什么？”
“转移？”
“不，是销毁。”
这是李叔给出的答案。“他们不会轻视你了，在这种情况下，最保险的方法就是就地销毁。”
“现在，旭天应该就是鹏城最后一家还能称得上‘印刷厂’的印刷厂了。”
这样吗……我也沉默了。
宁可把印刷厂里的材料销毁……换在古代，这种行为接近军队撤退时干脆把粮仓驻地全部毁掉，明明应该是处于弱势方的做法。
但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
“苏伊学姐，你们以前，也是这样打仗的吗？”
苏伊学姐出乎意料地摇头。
“我们以前有自己的造纸厂、印刷厂，哪怕实在没有纸质版书籍也不会用这种方法……”她的神情略显哀伤，“要是梦梦在就好了……”
“别提她。”糖糖学姐推了推她，“白雾还在呢，甭刺激他了。”
梦梦？社长吗？我眯了眯眼。看来白雾学长和纤儿姐之间，可能真的有故事……
算了，不管白雾学长和纤儿姐之间有什么故事都和我无关，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印刷难题。
“可是，既然他们可以把其他印刷厂的印刷材料毁掉，你为什么可以确定，青林就一定有足够的材料？”
“因为他们必须给我们留一个口子。”
这句话是苏伊学姐，糖糖学姐和李叔异口同声的。
苏伊学姐解释道：“兵法围三缺一。如果他们真的把最后一条路堵死了，我们没办法，就只能离开鹏城搞游击。”
“鹏城自己的事，没处理好闹到省里，是很影响政绩考核的。他们如果想把我们留在这里，就一定会给我们划出道来。”
“青林就是他们留下的那个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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