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小于才找到自己掉下床底的手机,被铃声吵醒的。他还迷糊着,腰特别酸,找到手机也没看是什么号码就接了,嗓子干得冒烟,咳了两声才挤出一个“喂”。
“我的祖宗啊!你总算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像被火燎了似的,劈头盖脸就砸过来。小于没听过这种称呼,揉了揉眼睛勉强睁开眼,看到了手机里的备注—经纪人。
“您找我有什么事?”小于揉着眉心坐了起来,脑子还不是很清楚。
“有事?天大的事!”经纪人的哭腔都快出来了,“你知道吗?小A、还有跟他一起的那几个…全没了!就在你们小区!听说…是撞鬼了!死的时候眼睛瞪得溜圆,嘴张着都合不上,像是看见什么吓破胆的东西…我打了你十几个电话都不通,急死我了!!”
漆黑的房间里只剩手机屏幕的冷光,连呼吸都透着诡异。小于瞬间清醒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屏幕上满格的信号亮得刺眼。身旁的两侧空荡荡的,脑子里突然蹦出陈叔叔说的话:“十年前出了场意外…别多问…她早都忘了…”
紧接着是女朋友那张漂亮的脸蛋,语气却是那么平静的,不含温度的:
“快走吧,天亮之前我就得回家。”
“想吃人。”
“我帮你修理他们。”
“我要吃了你!”
靠着床头,小于捏着手机安静地坐着。仿佛与整个身边的一切都断了连接,身体还在这个空间里,意识却被回忆牢牢困住,连指尖都动不了。
凌晨三点,是一些人的狂欢之夜,也是一些鬼的自助餐时间。
北路东段,路灯把柏油路照得泛着冷白的光,连风吹过隔离带里的银杏,都轻得像怕扰了周遭小区的熟睡。突然,一串引擎的嘶吼像惊雷砸下来——先是远处闷闷的轰鸣,跟着越来越近,越来越烈,排气管的声浪裹着狂傲,贴着路面滚过来,震得沿街居民楼的窗户都隐隐发颤。
张大爷攥着被角从床上弹起来,右耳里还嗡嗡响——上周刚在医院做了耳鸣理疗,这一下,耳朵里像塞了团烧红的铁丝。他摸过枕边的降压药,手指都在抖:“这群小兔崽子……就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隔壁楼里,刚哄睡发烧孩子的李姐猛地捂住宝宝的耳朵,可那“轰隆轰隆”的声浪还是钻进来,孩子小嘴一瘪,又哭了,她拍着孩子后背,脏话没忍住从牙缝里挤出来:“缺德玩意儿!明天还要上班呢!”
12楼的程序员小王盯着电脑上没写完的代码,降噪耳机开到最大,也盖不住窗外超跑加速时的尖啸。他重重砸了下键盘,屏幕跳出一行乱码,指尖按在太阳穴上——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被吵醒,项目要赶不上进度了。
终于,三楼的刘叔忍到了极限。“哐当”一声,他推开防盗窗,探着半个身子往下吼,声音裹着怒火,在凌晨的安静里格外刺耳:“你们这帮有钱烧的!半夜飙车吵死人!迟早他妈撞烂了死光!”楼下有人跟着附和,“报警了啊!”“再吵就扔花盆了!”可那引擎声没停,反而更躁了,像是故意跟居民作对,红色的法拉利、黑色的兰博基尼贴着路边飞掠,车灯在夜色里划出刺眼的光带。
刘叔还探在窗外骂,突然听见“吱——嘎!”一声锐响,比刚才的轰鸣更吓人。他眯眼往下看,最前面那辆红色法拉利像是要超旁边的车,猛地打了把方向盘,轮胎擦着地面冒起白烟,跟着就是“砰——”的巨响,车身狠狠撞在路边的混凝土隔离墩上,车头瞬间凹进去,引擎盖翻起来,黑烟裹着火星子往上冒。后面的兰博基尼没刹住,又“咚”地追尾上去,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月莎从天上飘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塑料袋。三分熟的碎肉都不需要她费牙,勺子一挖就刮起一片,再撒点从牛排店顺来的玫瑰海盐。
这些富二代都是娇生惯养,不吃垃圾食品,所以肉质鲜美多汁,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最基础的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