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的气氛压抑,齐桓坐在书桌前翘脚抽着烟,许三多则坐在椅子上发呆。昨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一个女人被他肘击了喉咙窒息而死,他才意识到自己所学的一切都是为了杀人。
“齐桓干妈三多舅舅,看看是谁来了?”
袁朗夹着的嗓音先飘进来,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还有小宝宝咯咯咯的笑声。
齐桓赶紧丢了烟挥散烟雾,许三多茫然地抬头,视线落在袁朗怀里——袁守正小胖子叼着小手,眉眼弯成月牙,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正瞅着他笑。
见着这么个软乎乎的小肉球,许三多紧绷的嘴角不自觉地松了点,声音还有点发闷:“你咋来了?
这回齐桓没跟他抢孩子,许三多直接抱了满怀。袁守正这孩子很爱笑,不是笑点低,而是他会把自己胖乎乎的脚丫子抬高,蹭着有胡茬的下巴,然后把自己痒笑了。
袁朗也很无奈,没想到儿子就好这口。
“队长,才几天没见,这孩子沉了不少。”许三多托着宝宝掂了掂重量,真是个大胖小子。
“没愁没恼的,可不就长肉。”袁朗拍了拍齐桓的肩膀,两人往阳台走。推开门,风裹着点训练场的尘土进来,齐桓摸出烟盒,抽出两根,递了一根给袁朗。看着屋里许三多笨拙地晃着宝宝,两人心里都松了口气——培养个好兵难,要是三多过不了这坎,他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看着娃娃结实的。”齐桓深吸了一口烟,听着小家伙的笑声跟阳台外的风撞在一起,倒显得他接下来的话更沉了些:“还是祖国好啊,斯里兰卡房檐都炸塌了,孩子们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袁朗靠在栏杆上,指尖夹着烟没点,声音不大却够清晰:“内战打了那么多年,没办法的事。听驻南亚的老战友说,那边兵都快死光了,剩下的也害怕不想打了,可架不住有人端着枪揣着炸弹往平民堆里冲,不上,遭殃的就是那些无辜的平民。”
说着,他突然来了劲,抬手比了个持枪的架势,食指虚扣着“扳机”,连点了几下,语气里带了点孩子气的狠劲:“我要是在那儿,直接端着95突突突,把那群人渣给突突干净。”
齐桓“嗤”了一声,往他胳膊上推了一把,冷箭直戳:“还95呢?还突突突?真到那地方,能给你把手枪就不错了!”
袁朗收回手,笑着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烟终于凑到嘴边点燃。
两人的话,许三多一字不漏听了进去,道理也懂,只是他曾经以为的世界是美好,如今却完全崩塌了,守护和平的代价太沉重了。而这份沉重,他受不起。
许三就走神了一会,猛地想起怀里还有个娃,低头一看—完了!
翘着小脚的小家伙,开裆裤喷出一道喷泉。
“队长!”许三多慌得声音都变了调。
袁朗叼着烟就冲进来,一眼看见儿子被尿浇得眯着眼,小脸蛋皱成一团,小喷泉还没停。他这个亲爸不着急,身后的齐桓就哎呀一声上前抱走了孩子去厕所洗,袁朗扶着墙一边笑还一边给他们下命令,“别…别让我…我老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