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许三多还难受着,袁朗想着尽快帮老婆把这事落实了。一大早哨声还没吹,他就提前摸到大队长的宿舍门前敲着。
“谁啊?”屋里传来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还裹着几分慵懒。
“报告,袁朗,袁守正。”
铁路听见“袁守正”三个字,顿了足足一秒才反应过来,趿着鞋、披件外套就开了门,看了眼天色无奈道:“天还没亮透呢,你们父子俩这是被赶出来了?”
小家伙还困着呢,一直揉着眼睛。铁路把孩子抱到床上,那孩子是一点都不认生,沾着枕头歪头就睡,呼呼打鼾。
铁路听得睡意都没了,摸了盒烟,给袁朗递了一支往走廊去。袁朗琢磨了一晚上该怎么打报告,也担心孩子,才会迫不及待来找大队长,“想申请个事,可我觉得不靠谱。”
袁朗抽着烟,烟雾漫过忧愁的眉眼。铁路咬着烟眸瞥她一眼,哼笑一声,“小李的事吧?”
袁朗也很无奈,他老婆总是让基地破例再破例,对她的底线一降再降。可以说,全基地的人都在替她担保掩护,好在她目前没有犯什么错,功劳居多。
可这样下去,他总觉得心里没底。怕她失败了受挫折,也怕连累了基地。
铁路是什么人,大队长,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什么。
“说实话,小李还是适合去科研院所,放在我们这太浪费了。”基地没那研究条件。从国家层面说,人才就得往合适的地方送;可落到部队、落到个人头上,没人想放走这么个好苗子,小李自己也不愿走——更何况,他俩这夫妻关系,哪经得住聚少离多?当初他俩结婚,本就是上头乐意看见的事。
“她想做的事,我其实也不懂。但这次……所有责任我来担。”袁朗不是不信妻子的能力,只是部队有纪律,总不能一次次破例,开了坏头就收不住了。
“担什么责?我看你是趁机想退下来带孩子吧?”铁路打趣他,袁朗声音沉了沉,“那也没什么不好,总归要一个人作让步,我可不能丢了工作又丢了老婆孩子。”
“去你的!”铁路笑骂,“不就写几份检讨书吗?至于说这么惨?”铁路踹了他一脚,袁朗就装不下去了,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说正事说正事,别闹!”
他把妻子想训练安抚犬的事一五一十说清。铁路起初也觉得这事儿有点“鸡肋”,可听说美国有成功案例,又改了主意:“别人有的,咱们也得有。就算是块鸡肋,也得掰扯明白怎么用。”
铁路瞥他一眼,把烟盒揣回兜里,压低了嗓音说道:“别搞大动静,要是最后没成,也别让底下人瞎议论,免得影响军心。”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实在的,“缺什么咱们预支工资凑一凑先用着,先记账,成了再报销。”
袁朗就等着这句话呢,要不然也不会天没亮就悄摸来。余光瞥见儿子还在床上睡得熟,心里彻底落定。刚要转身,就被铁路踹了下小腿:“孩子留下,让我稀罕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