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朝上,帝旭心情不错,却又听到臣子出言,注撵使臣前来拜见。
当下,帝旭便有片刻的不愉,只是身为帝王,终究要宽宏,纵使知道注撵只怕又是没好事,却也得传召。
果不其然,那注撵使臣张口便是注撵又逢水灾,如今名不聊生,而陛下与注撵乃是姻亲,还望多加垂怜,伸出援手。
这起子无赖打秋风的招数倒是使一个没完没了了,不说陛下,便是大徵众臣亦是看不下去,便有鸿胪寺使臣出言。
终于是连哄带赶的将那注撵使臣逐出了紫宸殿,下朝后,帝旭带着从黄泉关归来的方诸议事。
“这注撵年年都用水灾的借口管朕要银子,区区小国,这两年花出去的银子便是买下两个注撵都够了,没想到,今年要了一次又来要第二次。”
饶是帝旭,都开始忿忿,这注撵还真当大徵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不成么?
方诸谨慎,只是道陛下心中有数就好。
“你还真是有分寸,竟是半句也不开口。”帝旭斜睨了他一眼。
方诸拱手,“这是国事,却也是陛下的家事。”
说起来,这注撵正是因着本国公主与他联姻,才总是这般索取无度,帝旭想起昔年紫簪还在世的事情来。
“这起子无赖,分明就是耍花招,可紫簪还在我身边时,我竟也觉得还能一忍,但如今紫簪去了,这许多事情就难以忍耐了。”
帝旭叹了一口气,还记得那时紫簪便常常叫他不要为了自己而吃亏,倘若注撵过分了,紫簪还要生气不已,为他心疼。
方诸看了看陛下,心里一时倒有些纠结,虽说注撵吃相难堪了些,但这是缇兰公主入宫后注撵第一次求助,只怕要是不允,淑容妃那儿亦是为难。
不过又见帝旭提起紫簪离世,方诸心里是愧疚难当,便不好再多言。
而缇兰处则听到了内侍传来注撵使臣在偏殿求见的旨意,她放下了午膳的筷子,虽是故国来人,面上却不似欢喜。
偏殿处,隔着一扇屏风,注撵使臣朝着缇兰拜见,缇兰问道王兄身体可还安好。
那注撵使臣却是不答,反而痛心疾首地说起了注撵灾情。
“缇兰殿下,今年注撵实在是天灾不断啊,又是大水泛滥,淹没了王城,饿殍百里啊。。。”
屏风内,缇兰双手交织在一起,她知道使臣的意思,却也知道今日朝堂上帝旭并未打算再次相助的意思。
而屏风外使臣更是捶胸顿足,语调悲怆。
“王君是为此日夜难安,清减不少啊。今日臣在紫宸殿请求陛下援助,但陛下却并未发话。”
缇兰启唇,有心也将自己的为难道来:
“注撵灾情,缇兰自然也是忧心的,只是现在身为大徵后妃,亦不敢对朝政之事非议,若是可以,缇兰愿意将愈安宫内金银尽数送回注撵,以作赈灾之用。”
那年迈使臣闻言,却是跪地长拜,哭嚎道:
“此次灾情甚重,难道殿下竟不愿为此多做些努力吗?想当初注撵受灾,紫簪公主还在时,大徵陛下可是无有不帮,难道殿下就不能效仿紫簪公主,面求大徵陛下么?”
如此话语,竟是指责缇兰无用,竟不能帮助母族,句句都是逼迫,缇兰已然听明白了。
“缇兰不堪此跪。”她红着眼,除此外竟无话可回。